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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Case Three - Chap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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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义昭本以为欧仲霖的发言能让组员们提起些干劲,没想到欧仲霖一上来才三两句话就把大家所剩无几的热情给直接撂下了,赶紧给欧仲霖使了个眼色让他“慈悲为怀”地闭嘴。而刚好接连干完两份担担面和一大杯金桔柠檬茶的荣浩,支着耳朵听到罗敏娟提了那名监控中的神秘黑衣男子,加上下午向义昭临时给他们委派的任务,再听到欧仲霖这颇有激将法意味的发言,这下反倒来了兴致,待欧仲霖坐下后,立马充满干劲地说道【欧队,这么丧的话不像是你说的啊;没关系,来来来,给你们分享个天大的好消息;刚才娟姐不是提到10月5号晚上监控里那个神秘男子么,正巧我们下午筛查了韩亦萱住所的电梯监控,昨天、也就是10月6号的监控里恰好也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男子。先前我就是突发奇想,觉得可以试着对比下二者,也没想能有啥结果;得亏楼上的周师傅给力啊,为了一周的夜宵他也是豁出去了。虽然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以做面部识别和嫌疑人画像,但他根据二者面部露出的极少数几个骨点对比,加上身高形体叠合,以及体态步态识别对比得出了个结论。。。】荣浩突然提高了一个声调【嘿,你们猜怎么着!?现在我们基本可以认为,在韩亦萱住所大楼电梯里出现的那个神秘男人,和孟老师工作室附近的道路监控里的那个神秘男人,大概率为同一个人!所以,你们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不等大家仔细琢磨这个神奇的下午外边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荣浩紧接着便提出他已憋了好一阵的大胆假设,跑到屏幕前,一把抄起电容笔,用那歪歪扭扭的字迹,边写蝌蚪文边道【向队下午让我们查的韩亦萱失踪案,是崔慕柏被害案发第二天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再来回想一下崔慕柏和韩亦萱二人的关系,首先崔慕柏是个私生活混乱、有长期心理病症、个性自私偏执且不折手段的自由职业者;而韩亦萱这个人呢,根据小毛子今天下午获取的笔录,虽然比较片面,但总结起来她应该是个沉迷于网络营销和流量、年轻天真、而且见着钱就不顾底线和原则的“网络神棍”。所以把二人这么结合起来看,他们还仅仅只是普通客户和占卜师之间拿钱办事的简单关系嘛?】荣浩吞了吞口水,眼神里放射出一缕精光、继续说道【哦,我并不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啦,我看崔慕柏大差不差是喜欢年纪较大的精英女性和男性,能给他类似于被父母庇护和照顾的安全感,而像韩亦萱这种小女孩,啧啧,崔慕柏内心自己还是个小公主呢,他百分百是对韩亦萱不感兴趣的。哎,话题扯远了啊,我刚才是说,如果崔慕柏之前故意地伤害过什么人但自己没亲自动手,而是巧妙利用制造“意外”的方式达成目的,那他、有没有可能请谁配合他当幕后帮手呢?而涉及到“巧合”、“意外”、以及“心理暗示”等方面的操作,那不正好就是韩亦萱这类“江湖骗子”最擅长的事情么?】

荣浩深吸一口气,总结道【我们看到的结果是接连两天内这二人连续被人下黑手,那我们往前推一下,把崔慕柏、韩亦萱、情感纠葛,报仇,以及“意外”这些关键词放在一起;我就有了一个不成熟的猜测,所有事件的起因,是不是因为在某个时间点,崔慕柏通过什么方式找了到韩亦萱,出大价钱让韩亦萱帮他做了什么“灵媒”的业务,仪式也好,占卜也罢,真的假的也无所谓,反正最后达成的效果呢,是直接或者间接地制造了所谓的“意外”,而那场意外必然是导致了某人的不幸。好死不死的,那个倒了大霉的“某人”呢,恰好又是崔慕柏特别钟情的某个情人的无辜原配;这样一来,不就可以让崔慕柏光明正大地和那个情人双宿双飞了么?来,你们都顺着我的思路这样捋一捋,是不是前后的逻辑,突然就串起来了?】荣浩越讲越兴奋,在屏幕上的手已经不受控制了,他画了大大的一个圈把以上的碎片都一项项地连在一起,末了还不忘补充道【综上所述,我也更会偏向于姚哥提出的推测;现在我们再说回这个不幸的“人为意外”受害者,TA的亲属或朋友,要是某天通过某种途径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开始深究这里头的原委,并且还查出了里头的猫腻和始作俑者,是不是会对崔慕柏和韩亦萱二人同时抱有刻骨铭心的恨意呢?而在自身能力条件和头脑手段都允许的前提下,某个不知名受害者的亲朋好友会不会精心谋划并对崔慕柏和韩亦萱展开报复呢?】末了荣浩扔下电容笔,转向欧仲霖,抬头略带疑惑地说道【不过啊,和欧队一样,我也没想明白这一切和孟老师本人或她工作室到底有什么关系,或者真如娟姐所说只是巧合和便利,又或者这个凶手恰好知道此次展览并有途径可以进入那个空间,想借此机会搞个大新闻,让崔慕柏和他的糗事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不然看看今明两天大街小巷的传闻就知道了。欧队,你那么坚持本案和孟老师的工作室有关,是有什么依据?还是从逻辑上说得通?难不成这回又是“欧皇”的直觉么?】

经过荣浩的后续拓展,他的推理和欧仲霖之前在茶餐厅里提出想法简直不谋而合,而且还合理地“丰富”并“补充”了一些经过和细节;见状,欧仲霖自然也不在吝惜自己的思路,便把昨天晚间及今天下午与安辰交流的全部内容提炼出了最精华的部分,再给大家伙儿从头到尾复述并梳理了一番。分析完毕后,趁着大家相互交流争论的空档,欧仲霖一边在屏幕上标注各种关键词,完善荣浩的推理示意图,一边重复了早先对安辰提出的担忧,道【虽然看上去崔慕柏的死和韩亦萱的失踪好像并无关联,而且我们的推演都只是纸上谈兵,但并案是不可避免了;这个嫌疑人计划周全且行动非常迅速,手上已有一死一失,我现在最担心有几点:第一,韩亦萱人在哪儿,她是否还活着?凶手手段残忍,距离她失踪已过24小时了,我们的搜索进展如何,她的生还几率如何,是否凶多吉少;第二,嫌疑人是否已经完成了他所谓的复仇计划、但我们没有找到所有相关的受害者并与手中的两起案子联系起来?那接下来凶手“功成身退”不再动作,就大大降低了我们寻找关键线索的可能性和破案速率;第三,如果嫌疑人尚未完成自己的计划,那他目前是否正在行动,而我们还有没有足够时间和切入点在嫌疑人下次动手之前找到并救援剩下的潜在目标?】经过众人以上一轮又一轮的猜测和推理,再加上欧仲霖和荣浩的假设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而且警方手上的两份证据表明崔慕柏的死亡和韩亦萱的失踪很大可能性就是同一人所为,欧仲霖和向义昭在楼道中商量一番,立即汇报了市局两位领导,征得上级同意后便把两起案件并案处理,不过还是双线并行,向义昭仍旧负责崔慕柏的凶杀案后续跟进,而韩亦萱的失踪案则派给白云区的警队辅助调查,并由欧仲霖直接主导工作进度。

待欧仲霖和向义昭二人拟定了下一步计划后回到大办公室,抬头一看钟点,已经八点半了。鉴于二人之前都没有好好吃晚饭,决定趁着这个间隙补充下能量,并让忙碌了一整天的组员们先休整一番,因为今天也免不了要彻夜鏖战了。此刻欧仲霖和向义昭正在茶水间等着用沸腾的开水来浇灌他们的奢华红烧牛肉桶装面,欧仲霖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闪烁的车灯和连排的路灯,光影渐渐在他的视野中模糊成一片,大城市冲天的灿烂总是轻而易举地遮掩了天外的星辉和月影。欧仲霖一边用余光注意蒸腾的热水,竖着耳朵聆听着远处时不时响起的摩托马达,以及呼啸而过的救护车和警车鸣笛,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拍了拍趴在桌边见缝插针小憩的向义昭,询问道【对了,小昭,之前你连续给我发了几条短信让我回来,那么着急到底咋回事儿;刚才在楼下接待室你也不说,啥事儿这么神秘?】向义昭被拍了一下惊醒后立马反应过来,他搓搓脑门前的乱发,起身到茶水间门外左右看了看,确保没有人来往后,关上茶水间的门,拉着欧仲霖靠窗坐下;欧仲霖刚想取笑几句向义昭的神秘劲儿,就被向义昭的严肃脸色止住了声,只见向义昭拿起随身平板,推向欧仲霖,默默地放了几段监控录像;待欧仲霖默默地看完片段,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深沉,向义昭才凑近他,极力压低声说道【呃,欧队,我看这事儿吧。。。诶,你还是得自个儿拿个主意;刚好这几段监控是下午回来后我自己抽空筛查的,其他人一个还没看过,我和杨局和刘局那边也都说的没问题。欧队,我觉得这些应该和我们的案子无关,虽然不入结案报告,但毕竟证物都要归档;现在你赶紧好好想想,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原来,那几段监控录像正是被调取来确认10月5日中秋节当晚数名相关人员活动轨迹的,虽然欧绍霆和孟伊铃的行动和他们二人在案发现场提供的笔录大差不差,但还是有些“不起眼的部分”出现了“偏差”。在欧仲霖刚浏览过的片段中,其中一段来源于欧绍霆和孟伊铃所在住宅楼的电梯和楼道监控,录像时间显示8点12分;在上升的电梯中,那个披头散发倚靠在欧绍霆的肩头、小鸟依人一般的女性,虽然她被一头乌黑的秀发和昂贵的时装帽挡住了面部,但从身形举止和衣着服饰上都可以看出,那绝不是当日孟伊铃的打扮。而在港南区某处交通监控的片段中,7点18分,那个点明明应该和丈夫一起散步消食后一同打车归家的孟伊铃,却正好在音乐公园拐角处某个最不显眼的地段独自一人上了辆私家车,那司机明显是一名和欧绍霆完全不搭嘎的年轻男性。

明晃晃赤裸裸的证据说明,昨天傍晚,欧绍霆和孟伊铃在接到欧仲霖的电话通知后,赶到现场之前,就已经针对二人中秋节当晚的行程通过气、统一过口径了,并一唱一和地给警方人员提供了一份表面看似没有漏洞的笔录,并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家好大儿的身份那儿摆着呢,警方一定不会认真核实其内容的真实性,但着实没想到刚正不阿的向义昭借机“上位”,内外调查两手抓,他们拙略的配合这么快就露馅了,真是刑事大律师一生一次的滑铁卢。欧仲霖面无表情地来回又看了几遍监控片段,合上平板,起身拿来热水壶,行云流水地给两桶方便面浇上滚烫的开水,趁氤氲的热气还未散开,依照向义昭的习惯,顺手便把他的平板压了泡面。做完一系列动作,欧仲霖和向义昭仍旧面对面静默地坐着,空气中似乎都能听见卷曲的干面条在开水的包裹浸泡中,缓缓舒展的“声音”;人生的三分钟从来未有过如此漫长,欧仲霖终是耐不住了,他翻出手机似乎在寻找什么,但烦躁地上下来回翻了一阵又放下了手机,他思索片刻后,抬头苦笑一声,而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小昭,这事儿先不要声张;我以自己的人格和这身警服担保,我爸妈和崔慕柏的案子绝对无关,不过他们之间可能有些旁的事情不方便说,这我得回去弄个明白;该归档的资料到时候你照样按流程走就行,他们在笔录上扯谎这茬儿,回头我一定给个交待;至于刘局和杨局那边嘛,啧,既然你都给我爸妈打过包票了,那就这么着吧,还是认定这么个说法;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自己去顶,你就当从头到尾啥都不知道,说是我指示的就行了。】语毕欧仲霖把自己的那份桶面感慨地推给了向义昭,以示“封口”和“犒赏”,因为他下午确实是吃撑了;接着欧仲霖起身整整衣服,冲着向义昭做了手势表示自己得先回家一趟。向义昭得以独占双人份的豪华套餐,自然是欣然接受;他从心底里也相信欧绍霆和孟伊铃不是会做出此事的人,所以事前已经排除二人的嫌疑,两位领导那里他倒是不担心,这不过是给欧仲霖打的预防针。向义昭重重地拍了下欧仲霖的后背表示理解和百分百支持,让他先回去处理家事,案子的进度队里自然有人盯着。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爬满了粤港市的大街小巷和摩天大楼,跨江大桥的景观射灯,商场楼宇的霓虹灯牌,道路和车流的照明,纷纷争奇斗艳,都憋足了劲儿想胜过对方一头,在靡靡夜场中争得一席之地;如同这光怪陆离的城市中的每一夜那样,各个角落都在上演一场又一场光与暗的拉扯和对抗,此消彼长,你来我往。晚上九点半过,今夜的市局还是与CBD的写字楼一样灯火璀璨通明,大办公室里交杂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对话和劈里啪啦的键盘声,谁都不敢轻易放慢脚步,都在争分夺秒地与时间赛跑。毛威叫住正要去再冲一杯特浓咖啡的向义昭,并召集大家都集中注意力过来,他指着屏幕上一系列的监控片段截图,说道【向队,你们来看看,交通监控的筛查和民警实地走访有些线索了,前后好像能串起来;喏,这个,是韩亦萱工作室所在大楼旁边紫芝巷尽头的道路摄像头,10月6号下午5点48拍到有个拉着行李箱、穿同款服装的男子,上了一辆出租车,但这个方向看不到全部车牌;而过了紫芝巷后,旁边那条道路监控在20秒后立即拍到了一辆出租车,不过那名男子坐在后座,我们在监控中看不到他。根据刚才民警在出租车公司的实地走访,他们终于找到有名司机师傅确认他昨天下午在那个地点确实接了位这样穿着的男性乘客,但乘客全程带着口罩,而且声音沙哑,他认为对方感冒了也不好打扰;所以一路上除了那名乘客时不时给他指指路,他们之间没有其他交流,司机自然也看不全他的面部五官。】

突然姚剑辛插嘴打断,微微蹙眉问道【嗯?等等,小毛子,你刚才说乘客给司机指路?指什么路?这师傅他不认路么?是车载导航坏了?还是手机没导航?】接着毛威早有准备地调出了区域地图,按出租车公司提供的GPS记录和司机的笔录内容标注了行车路线,继续说道【bingo!走访的民警也觉得奇怪呢,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司机师傅之所以对那名男子有印象,第一是因为男子上车后不讲目的地,也不让他多问,就直接让师傅按着指示去开车;第二,一路上他好像故意不让走大路,有好几次都引导师傅开到更为偏僻的小路上去,当时师傅觉得他想省车费,不想被堵,但最后还绕了不老少路呢,本来30分钟不到的路程,这么七拐八拐,到达目的地都六点半了。】毛威用红色标记在地图上圈了一个大圆,指着其中的数个特别大的方块说道【第三,那名男子下车的地点在白云区的老工业基地附近,具体位置比较靠近旧造船厂那一带,说来这位师傅还的确不太熟悉那片;只是说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在建工地和废弃建筑,看起来有点荒凉,乘客下车时付的现金、特地多给了他些小费,然后一声不吭拖着行李箱就走了;这地方也没客人上车,师傅跑都来不及,至于神秘男子具体去了哪个方向他也不知道了。就因为这,我们一路上找不到可追查的道路监控;要不是司机师傅留了个心眼,我们民警可能也问不到这条线索。】

最后,毛威放大了地图并附上了白云区政府的另一份建设计划资料,道【我又调查了下那个片区的情况,白云区政府这两年大力振兴区域经济,招商引资,打算好好改造几个由于厂址搬迁留下来的废弃厂区;而其中最大的一块地皮属于旧船厂,他们的新厂全面北上后,所属旧造船厂名下废弃了几年的滨海地皮和厂房,现在一片片逐步被卖出并投入改造建设;白云区政府今年以来收到市政府和省政府的专项拨款也不少,看来是招商的名头有效果了,城投公司便趁机把其他一些旧厂地皮也逐步分割拍卖,比如机械厂和造纸厂等等;而附近原来就属于区政府手上的工业用地,有一部分被重新规划用来改建创新产业园与科技园,以及其他配套设施,引进企业和人才,现在也基本都在拆或者在建设。不过,对我们的案子来说就头疼了;这里关键在于那片厂区撤出后,宿舍和附属生活设施啥的都荒废了,基本没什么人居住区,监控自然也少,警力分布不足,而且不是所有的废弃厂房和地皮都有新主儿了,也不是所有的工地国庆节假期全开工,所以我们白云区的民警同志在附近逛了几圈,想找几个有眼力见的工人来问问都很难;反正一句话,那名神秘男子下车后就如鱼儿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目击者追踪还原他的后续去向。】

听着毛威兜兜转转说了这么一大串最后却得了个零蛋,萌萌有点泄气地托着脑袋,恹恹的说了句【哎,说来说去,这对我们不管是找人,还是缩小嫌疑人范围,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那箱子里装的如果是韩亦萱,嫌疑人会是去那附近抛尸么?那么多的工地,要是嫌疑人把韩亦萱的尸体随便往哪个地基坑里或者搅拌机里一丢,我们不是连渣都找不到了么。。。如果韩亦萱还活着,嫌疑人又要把她安置在哪里呢?这个地方真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理你。再有、她身上有没有受重伤?要是嫌疑人故意把人丢在那里自生自灭,等我们找到人,她会不会伤重不治?或是早都饿死了呀?】而听了对于监控和走访的情况概述,姚剑辛反而笑着否定了萌萌的消极情绪,指着地图上弯弯绕绕的路线,提点道【萌萌,小丫头不要那么浮躁,也不要那么消极嘛;我们做刑警的,就是要学会不要被表现所迷惑。来,你们都过来看看,从紫芝巷上车到下车的地方,头尾40分钟多的车程,中途明明有几条大道可以更快更顺畅地去往目的地,而嫌疑人期间多次故意指示司机绕远路和小路,我觉得至少可以说明两点,第一,嫌疑人非常熟悉两个地点之间的路线,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平时不跑这片区的出租车司机,他不仅要知道主要干道怎么走,而且还能掌握各种监控稀缺的小路;第二,下车后嫌疑人拖着一只大行李箱,其中装有一名90斤不到的成年女性,先不管韩亦萱的情况,也不管他后续到底想要如何处理韩亦萱,他必定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他还必须熟知这个在建片区的大致开工情况和内部路径,才能在短时间内巧妙地避开周边的工地监控和可能看到他行为的施工人员,把行李箱带到他想要的指定位置,再实施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姚剑辛放下笔,问众人道【现在我们把这两点联系起来看,大家有什么新想法没有?】

众人左看右看,但没有人接话,都在绞尽脑汁地想姚剑辛到底在暗示什么;而见大家没有踊跃发表看法,姚剑辛只能拿起笔又再地图上画了两个圈,继续提示道【来来来,再看看;这里,是韩亦萱的工作室所在的文化区,对吧;而紧邻这里的就是连结白云区和江东区最重要也是最大的进出道路;从嫌疑人10月6日下午的行动中,我们能不能先推测,嫌疑人可能经常在江东区和白云区之间往返,而且他常用的出入路线就是经由这条交通要道从江东区进入白云区,途径韩亦萱工作室所在的文化圈,去往那个正在进行各种建设的片区,期间他大概率是自己驾车;还有,嫌疑人在这个片区活动时,看上去是有合理且充分的理由,并不会引起他人的特别注意?】【哦!】姚剑辛还未收声,萌萌立马笑眯眯地打破沉默,自信满满地大声回应道【我知道了!这个嫌疑人啊,他莫不是个城市交通系统爱好者?就是那种平时开车从不开导航,就爱研究从A点到B点的二十种走法的人?而且啊,他一定还是个vloger,没事就喜欢带着拍摄设备到处闲逛,随意拍摄自己的生活,见到谁都先怼个手机上去拍脸,谁见着都得避着走的那种?】本以为主动大声发言的萌萌憋了个大招,没想到是来给大家逗乐子来了,众人看着姚剑辛的神色从满是期待,渐渐转为无语和放弃,哄堂大笑。短暂的轻松过后众人还是回到案情讨论中来,毛威为了给师傅个台阶下,接着回答了姚剑辛的问题,他更为谨慎地说道【那我也来猜猜,如果说熟悉在建片区的内部情况,我首先会认为他是工地的施工人员,但大部分工人都会在工地附近的临时工棚就近暂住;如果要经常往返两区之间而不是常驻,那他会不会是工地上的管理人员,比如工程队的头头?项目安全员?或项目监工之类的?】

在毛威的积极带动下,其他人也陆续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大多是围绕施工甲乙方的工作人员进行猜测,说来说去,也没有特别大的突破,或给案情推进带来新的方向;最后,姚剑辛给大家总结道【大家说的几种猜测自然是都有可能,但我们也不是立马就要百分百确定嫌疑人的职业和身份,而是设定一个推测预期和方向,大家在接下来的走访中也得留意相关人员的身份和活动范围,看看是否有与我们的推测相符的地方;哎,至于韩亦萱这个姑娘的生死嘛,白云区民警下午一接到我们的合作调查请求,就已经组织人手并动员社区和街道人员,从韩亦萱的住所和嫌疑人上车地点周边开始走访排查;在确定嫌疑人下车地点后,他们同样也在旧厂区附近、特别是旧造船厂那一带展开搜索了。如果目前韩亦萱目前还未遇害,就只能希望她再坚持地久一点,直到我们找到她;我们就做好自己手头的任务、尽人事听天命吧。。。】想到还有个年轻姑娘独身一人下落不明,其父母正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警方的消息,大家也沉了脸色;荣浩适时补充说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姚哥的看法;不管嫌疑人的职业身份如何,他的活动范围应该是以江东区为中心辐射向白云区的。大家再想想10月5日晚案发前几分钟,孟老师艺术工作室后门外边,旧使馆区内的道路监控捕捉到的那名男子,也就是崔慕柏案的嫌疑人,非常短暂地出现了一下;而他犯案后离开工作室时,应该是采用了另一条道路返回,从而避开了这个之前捕捉到他身影的摄像头;而从周边的其他少数几个监控中,我们无法再找到他的身影,所以他肯定是知道哪条小道可以让他悄悄离开。单从这点就能说明嫌疑人对这个区域内的复杂道路也是非常熟悉的,还是在半夜时分街边照明并不给力的时候,也说明了嫌疑人很可能在附近居住或工作。】

荣浩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整个人又瘪了下去,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惊人推理或言论的时候,荣浩突然调转话题方向,在办公室中央的大屏幕上调出几组社交平台的账号信息,把昨天剩余的一部分调查内容补充完整;他一边变换着屏幕,一边安慰众人,分析道【啧,先不说这个了,有点拐进死胡同的苗头了;来来来,大家看点儿别的吧。。。今天我根据几个社交平台的后台数据,发现崔慕柏作为舞台戏剧演员和龙套演员这个身份,只有在X博上有个正式的营业账号,发的东西都挺正常且无聊的,没啥可说的;而他自己其实在X音上有个小号,发的都是他哥特风格且女性装扮的各种视频,乍一看粉丝还蛮多的,每次他直播,基本满屏都是类似于“姐姐/主人请狠狠滴惩罚我”的弹幕和留言,嘿哟,可热闹的不得了。而韩亦萱那边,目前没发现她私下用的小号,W信,X博,X音和X手上都是以工作室的名义定期发布内容,几个账号都是Elena负责运营,和她今天说的没差别。所以除了W信这个日常通讯工具,只有X音是崔慕柏与韩亦萱共同使用的直播平台而且粉丝量大,我又交叉检索了同时关注崔慕柏和韩亦萱的人群,别看他们粉丝量都不少,还都是类似赛道的“哥特风”,但同时关注他们的倒是没多少,粤港市内和外地的大概一半一半吧;从用户特征数据上看,韩亦萱这边以女性居多,和男性粉丝比例大约7比3,而崔慕柏那边正好是反过来的。二人的粉丝年龄阶层集中分布在14~30岁这区间内,看他们的标签,大部分都算是二次元爱好者,特别是喜欢黑暗哥特风格的亚文化群体。】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从上一趴跳出来,集中到荣浩在屏幕上放出的各种数据和图表上,等待他给出某个能指引方向的侦查线索或结论,但最后荣浩只是摊开手,非常淡定地说了句【我顺便还筛查了近半年来他们二人社交平台上的私信和留言,好的坏的都有,但交叉对比后没有发现同一个用户同时对两人存有极其负面或激进的言论。反正一句话,我在社交平台的信息中,目前没能发现有用的线索。】见状,萌萌顺便问了句【那崔慕柏的其他电子产品上的存储数据呢?他这种双重身份双重生活的,电脑平板上都没有什么秘密么?】荣浩的脸色看着比萌萌还要更失望,他继续开摆、瘪嘴说道【好妹子,我说,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崔慕柏的平板上除了专业书籍,演出剧本,和写了一半的论文等,基本没其他东西,应该都是在学校里用的。而电脑上呢,嘿,比他的脸还干净;他电脑上非常罕见地、竟然没有所谓和其他男性或女性的合照,连云端备份都没有,有的大多是他自己的各种女装和cosplay美照。我本想从中发掘一下那个神秘的“H”,但不知道是崔慕柏他是单纯只想独美、从没和对方拍过亲密合照,还是他有那个脑子行事如此小心谨慎,又或者他是被对方要求必须得这么谨慎。不论如何,崔慕柏手机的消失,反而可以说明他手机上应该有那个神秘H的相关信息和照片,而我估计凶手就是因为这个才拿走了他的手机。】

待荣浩草草地整理完保留节目,墙上的时针按着自己的规律也走向了晚上10点。大家同时进入中场休息模式,经过三四个小时的彻底消化,有人已经受不了要再次填填肚子了,纷纷拿出手机点外卖,而另一半人则等着欧仲霖先行离开时许诺的夜宵;现在大办公室内一半是炊烟缭绕,色香味十足,砸吧嘴吃得正香,而另一半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类资料,闻着其他人碗里的香味,灌着咖啡,用着极大的自制力和鞭策力继续埋头工作。十点一刻过,半掩着的办公室大门忽地被推开一条缝隙,小曹法医探出他那圆圆的脑袋,装模做样地抖了抖手里的报告,眼里却盯着荣浩手里的灌汤小笼包,环顾一周吃得正香的众人,轻咳一声,神秘兮兮地问道【诶,欧队今天晚上不在啊?哦,对了,你们那个死者崔慕柏,他的毒检/药检以及胃内容物解析结果刚好都出来了,有些新发现,要不要听听啊?哎呀,大家都吃着啊,那好像现在看这些不太合适;不然,我过一会儿再来?】此刻,本来一直埋头苦干的众人好像同时被按下了暂停键,都停下了口中的咀嚼,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十数双黑黢黢的眼睛一致看向门缝中的小曹法医,眼里都闪烁着激动的光芒,那场面堪称诡异,前几天晚上值班还抽空偷偷看了部经典恐怖片的大吨位法医,顿时觉得宽厚的背上浮现一层寒凉,一秒也不想呆在走道里了,连忙收了玩笑,摆正了脸色,推开门匆匆走到办公室中央,开始模仿童主任的风格,先面无表情地棒读了一连串化学成分和数据,而后才指着最关键的点说道【胃内容物基本都是正常摄入的饭食和甜食等物,不过这个崔慕柏真是嗜甜如命,那天出门前甜食没少吃;毒检各项指标都呈阴性,没什么问题;倒是在药检中,我们发现死者体内有一定含量的降压药成分,而且血液中酒精含量有点高,根据现场取回的物证推断,崔慕柏应该是饮用葡萄酒后,又在短时间内摄入降压药或等效成分,这种组合会导致人体产生恶心,头疼晕眩,心律失常,胸闷气短等症状,严重时还会休克;但不知道药物是如何摄入的,我们也无法根据残余量推断下药的计量。】见着大家都眉头紧蹙,严肃地思考起药检结果异常的前因后果,小曹法医趁机顺了一份荣浩的小汤包,在向义昭的桌上放下报告就圆润地闪人了,深藏功与名。

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罗敏娟头也不抬地就感叹道【哎,我就说了嘛,崔慕柏咋说也是个一米八的年轻小伙子,就算他再怎么没有防备,对方再怎么身强力壮,怎么会推一把就让他直接被刺死在金属刺上,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呢?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呀,想必崔慕柏出门前就服用降压药并饮酒,在他遇害之前应该是摄入的药物和酒精刚好起效果了,身体机能都不受控制,再加上电击器的作用,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给弄死了;啧啧,这孩子也是可惜了,结果可怜的还是他父母。。。】收起短暂的伤感和惋惜,罗敏娟走到向义昭桌边拿起那份报告,一边迅速浏览一边问道【不过,崔慕柏为什么会服用降压药?诶,萌萌,你调查中有发现崔慕柏的相关病史和药物需求么?难道他不知道某些药物和酒精是不能同时服用的?不对呀,问题应该是二者都是他主动服用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意外摄入的?】萌萌应声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数秒后便回道【崔慕柏的在校体检和在外医疗记录都显示他身体挺好的呀,这几年都没灾没病的;别说有高血压了,其他各项身体指标均在正常范围内;而且,崔慕柏也没什么用药史,至少就医记录里没有开什么处方药或用药建议;哎,真不明白他是为何、又是如何摄入降压药的呢?】荣浩也紧跟着补充道【我调查崔慕柏社交数据时看到,他之前在自己直播间里说过习惯每晚喝上一杯葡萄酒,有助于美容养颜、降脂减重,而且他那个营业号上时不时也会发一些葡萄酒相关的科普和品牌推荐,他应该是个品酒爱好者。这么看来,崔慕柏爱饮酒又没有病史,那缺乏相关常识也是正常的;要我猜啊,如果不是崔慕柏自己误食了降压药,那他肯定就是不知觉中被人给下药了,明显对方是知道崔慕柏有喝葡萄酒的习惯,才反过来利用了他的习惯。】荣浩又电脑上翻了翻照片,把屏幕转向大家,证明自己的推测道【看,崔慕柏家里葡萄酒有的是,品类还不少呢;不过如果只是喝一杯葡萄酒,血液里的酒精含量不应该是尸检报告上的那个数值,难道10月5日晚上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导致崔慕柏必须借酒浇愁才喝多了?而从他住所中搜出的物证来看,除了一般家里常备的两三款非处方感冒药,并未发现其他类型的药物;这两盒感冒药还都过期了,近期也没有任何药物的购买记录;所以就目前看到的证据来说,我是不太相信他会自己主动地误食降压药。】

姚剑辛此刻端着热腾腾的桶面站在荣浩身后,微微弯曲着身板查看荣浩屏幕上的资料,蒸腾弥漫的热气让荣浩后脖颈一凉,生怕他的好大哥一个激动不留神把泡面给打翻了、让他洗个痛快的泡面澡,赶紧用手肘捅着姚剑辛让他归位;姚剑辛吨吨吨猛喝几口热汤,吸溜吸溜地嗦了几口面,反而直接依在了荣浩的靠背椅上,把叉子往面桶了一扔,用手背抹抹嘴角的汤汁,砸吧着嘴说道【嗯,哦,荣浩推断的很有道理;那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你们说,给崔慕柏下药的人,和在工作室里杀害他的人,是同一人嘛?如果是,那凶手真是神机妙算啊;你想,他得好好计算崔慕柏每晚饮酒的时间,拿捏崔慕柏那晚必定会出现在工作室的时间,才能算准了什么点给崔慕柏下药,下多少药,对吧?还是说,崔慕柏先被“某个人”下了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多了葡萄酒,之后又火急火燎地跑去工作室赴某人的约,而碰巧本案真正的凶手要杀他的时候,嘿,他体内的药效就正好发作了,让他轻而易举地被人电击加推搡、一击毙命;而“下药”和“杀人”这两件事,只是巧合地碰到了同一天而已?还有呢,如果给崔慕柏下药的另有其人,为何我们的走访排查中没有任何痕迹?这一直“隐身”的新角色的目的又是什么?TA和真正动手杀害崔慕柏的那名男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是某种新型的合作杀人方式嘛?】随着姚剑辛那如同泡面的味道般抑扬顿挫的一番猜测下来,文佳媛已经有点被绕进去了,她点点头又摇摇头,疑惑地问道【所以姚哥你是认为,从操作层面和逻辑层面来说,这个“隐身”的角色对击杀崔慕柏其实是不必要的也不存在,对么?那你是倾向于下药和杀人的是同一人?我现在搞不明白的是,凶手提前给崔慕柏下了药,是为了保证在杀害崔慕柏的过程中不受强烈抵抗,对吧?可根据尸检结果,凶手已经使用电击器让崔慕柏在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难道还不够?下药不是反而多此一举?】受到文佳媛的启发,毛威连忙把电击器的照片和药检结果并排摆在一起,再和时间线对比了下,略微思考,回道【若是同一人所为,与其说是多此一举,不如说是凶手实在心思缜密;我估计凶手提前下药是为了给自己的计划上个双保险。说不定凶手对崔慕柏的行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利用崔慕柏的习惯,下药在先,崔慕柏要是没有按时赴约,说明药效起作用了,崔慕柏可能已经在家或在半路上休克了,他就不必自己动手,等着崔慕柏抢救不及时死掉就好;而如果崔慕柏真的露面了,他可以利用电击器喝现场装置杀害他,不管怎样,那晚崔慕柏这一死,怎样都跑不掉。】

经过组员们反复讨论推演,最终大多数还是更倾向于下药的人和凶手是同一人,此刻罗敏娟托着平板,一张张地翻动崔慕柏的行迹照片,而后指着大屏幕里萌萌整理好的死者生前轨迹和时间线,分析道【我们这样猜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先不管到底是谁下药,更关键的是对方是如何办到的?再仔细看看崔慕柏4号和5号两天的行动,从4号晚上快九点到家,直到5号晚上10点半多离开,中间崔慕柏没出过门,只开门拿了两次外卖;外卖员放下东西就走了也没有和他接触,而且餐品都是他常点的日式轻食,他家里的残余食物检测也没任何问题;再加上崔慕柏是独居,和邻居也毫无交流,我们调取的监控中也并未发现这两日内有人尾随或接近他进出任何场所,对吧?所以,那所谓的降压药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手段办到的呢?】罗敏娟又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些处方和非处方降压药的图片,继续说道【我们再来看看对方药品的选择,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假设确实存在某人有能力接近崔慕柏并给他下药,那为何一定是选降压药呢?对方已知崔慕柏有每晚饮酒的习惯,说明关注过崔慕柏的一举一动,很可能还知道他女装直播的小号,那他为何不选择其他更不显眼的药物?比如某些安眠药或抗抑郁药物,下完药再把这些药物往崔慕柏包里一丢,不是更顺理成章么?警方了解过崔慕柏的成长经历,如果测出他体内有安眠药或抗抑郁药,只会认为他需要此类药物来排解心理压力,是自主服药,从而减少对下药之人的追查。所以,我认为还有一个切入点,是不是使用降压药对下药的人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或者,更单纯一点,就是降压药对于下药之人比较容易顺手得到?】最后,罗敏娟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虽然可能有点大海捞针了,不过我提议可以筛查崔慕柏周边关系较近的相关人员,看看有谁近期购买和使用过降压药,说不定能有些新的线索?】

文佳媛点点头立马记下这一调查方向,着手开始重新排查有关人员;紧接着,5秒前才干完两屉小汤包的荣浩,猛吸了一口甜豆奶,似乎在美食的滋润中受到启发而灵光一现的他,还未咽下口中的食物,也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诶呀,对了对了,我才想起来,关于刚才姚哥说的,凶手要如何精准掌握崔慕柏的行动时间和位置等私人数据,我倒是有个新思路可以试试。前几天才看到技术部和宣传部联合发的本季度社区工作安排内部简报,反正大意是说,如今各类电子产品普及率和网络使用频率这么高,但民众的信息安全防范意识和教育却没能跟上时代和科技发展水平,个人隐私和数据安全堪忧。那如果凶手以某种方式提前在崔慕柏的手机上装了病毒、专门用以实时监控崔慕柏的定位呢?也不用什么高精尖手段,一个伪装成广告或随便什么信息的连接就能轻松搞定的事儿,网上各种教程多的去了,类似的病毒还能任意购买呢。这样,待会儿我上去找小周研究一下,继续追查崔慕柏近期的邮件短信和W信等内容,说不定能从其中发现什么端倪。你们啊,就都等我的好消息吧!】荣浩说着就兴奋地跳起来,也不用向义昭下达任务了,自己就端着电脑和零食饮料,屁颠屁颠地上楼去了。荣浩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其将近200斤的身后仍残留着汤包的肉香和豆奶的甜腻;看着荣浩干劲十足的样儿,向义昭自然也不用多废话了,便简单吩咐道【这样吧,大家提的几个思路都有道理,现在只要是能缩小嫌疑人范围的方法就都尽量去试一试;两人带个组,分头行动。还有,如果有人故意给崔慕柏下了药,那崔慕柏家里肯定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小毛子,马上通知痕检组,把从崔慕柏住处带回来的所有物证逐一检查化验、特别是食物、药物和饮料类型的证物,追根溯源,连一张废纸一个瓶盖也别放过!要是什么都没找到,让小芳带人上门再去扫一趟;我还就不信了,真有什么能人异士作案,还连一点尾巴都没有!】向义昭一声令下,气势如虹、威震八方,大家也都挪了挪屁股,纷纷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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