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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上坟+投名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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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坟》

1944年8月

毛戴死前是有预兆的,他的左右眼皮一起跳,按理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一起跳应当是他没休息好,但毛戴那一次认为,自己可能是要麻烦了。

他去了一趟上海郊外,去看望了几个牺牲得格外倒霉的手下,又去找了单南风的坟堆。

单南风的家里人给他埋的,地方比较偏,单南风的老婆气不过他家里几房外面几房不说,还和大上海的舞女鬼混染了性病(虽说后来求医问药治好了吧),就不乐意给老单花钱。老单入土的时候,李岸和郑啸几人都还在南京,钟澜更是上了通缉令不知道躲到哪里了,只有毛戴留在上海,毛戴听说单南风家里人连乐队礼仪都准备糊弄了事,毛戴少有的仗义疏财,自掏腰包替老单付了钱。

单南风的老婆也带着他一家子离开上海了。

去了哪里,毛戴不知道,也没问。问了咋地,他还能去探望不成?

“老单啊,别怪我怀疑你的立场。好在郑啸了解你,他后来跟我说了,你在他做地下党时期就帮他办过几件事,知道他的手腕,说如果你是内奸,死的就该是他了。你那个副队,真不是个东西,险些害死了李岸,所以我说来上坟,老郑说懒得来看你……”

“李岸是个会瞒事的,做了好些事,我们这些手下只是听命令的。但李岸私下里告诉我,命你把卒子安插在救灾的军队里,命你运输物资救灾的事了。他说,你佩服他是个人物,觉得你除非是被人枪指脑门上了,不然不会轻易投靠重庆或者延安。但我看南京政府也没什么盼头,连做好事都得偷摸摸去做,不然就得被吞没,李岸都不敢光明正大,谁还能敢光明正大?”

“可惜你没见着小钟,钟澜虽然没杀了杀你的那名杀手,但至少他把重庆派来的指挥官给打晕了留给了日本人料理,上次我执意要问,灌了小钟两瓶白的三瓶啤的,小钟终于透露了一些口风,说他杀了野田敏明后,和陈钟樹聊了两句,问陈钟樹作为指挥官为啥要亲自来,把自己送到敌人手里。”

“陈钟樹说,「以我之命,忠于党国,只此一次,生死勿论。」小钟说他听了,叹息一声,没舍得杀陈钟樹。”

“陈钟樹声称他得到消息说李岸在火车上,刺杀李岸去的,没想到李岸不在最后只好匆忙杀死野田敏明!地下党谎话连篇,真是难为他了。”

“他脑瓜子转得快,抢了钟澜的成绩,抢就抢了吧,钟澜也没在乎,说他又不会去投靠重庆,不缺那份功劳。”

“陈钟樹在南京招供,说之所以杀你老单,是因为他在三月底请你吃饭,说你老单拒绝为重庆政府做鹰犬爪牙,也拒绝透露科里的情报。得知野田敏明抓了李岸之后,陈钟樹认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怕你回来给我、给特务科出谋划策,把他的行动给卖了,才仓促行动杀了你。”

“我不知道军统陈说的是真是假,但全当他和郑啸说的都是真话,我真该好好谢谢你。李岸这些年不容易,若是你把郑啸下的狠手,他在特务科私下里除了几个反间的事,都给他老上级交底,让军统早早察觉到郑啸的死硬立场,把郑啸给杀了。说不定陈钟樹真能把李岸的人头拿回重庆交差。”

“郑啸若是死了,李岸八成也是要折在那次,要么死野田敏明、要么死重庆份子手里。没有郑啸在一旁提醒,我真没有底气能在那三天把事情办好了。老郑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关键时刻,比我顶用,比我会做特务,而且比我聪明、底牌多……”

“我最近总觉得不太舒坦。钱这玩意吧,我现在其实也看得开了,不一定要拿钱傍身,家里人被我送海外去了,求着钟澜卖了我一些工厂的股份,我老娘、小侄子便也都不至于饿着。但我毛戴的名声在外,现在找特务科办事的人都会第一个找我送钱,你说我要不收吧,怪不得劲的,说不定日本人就开始怀疑我被地下党买通了,所以还是收了吧。”

“钟澜说,法西斯最多再撑一年半,日本人可能连一年半都撑不了,他这人聪明得很,估计说的是真的。李岸还用得上我,呆上海的日子也比较舒坦,我就再留一阵子,真不是为了捞钱啊,就是觉得我要是科里几个队长里第一个跑了的,好像怪不得劲的。”

“若真是死了,也没啥,这些年杀业造的太多,别被大刑伺候就好。”

“我这名声在外’金光闪闪’的汉奸哪怕跑到海外,坐船去日本,说不定也得被人费力逮出来,我就跟你说啊,我其实没攒那么多钱,半地窖的金条,越攒越少了,上次听说荣长官在海外举步维艰,我就托小钟带了一部分去给荣长官报恩。李岸有意救灾,我想着积点阴德,便也交给他一半,让李岸换成粮食、棉布、药物……还剩下一些,买我一条命应当是够了,但也说不准,毕竟要是战后我跟重庆政府说我毛戴捐钱给灾民,他们八成是不信的,所以我还是别落他们手里了。为了不在我手里的钱去挨揍,挨刑,脑皮都给人扒下来,多不值得啊!”

“不知掉你在底下见到小王没有,王专员的尸体被葬在重庆了,听说是李岸捎了一笔钱去托人把王湘挖出来重新安葬的。要是被你遇见了,你俩继续喝酒吧,我带了一箱酒,都给你了。李岸是个够意思的,我也有几个够意思的手下,会给我烧纸钱,应当不至于死了变个穷光蛋。”

“钟澜够意思的,我有七八个求爷爷告奶奶要去海外的手下,钟澜都收钱给他们安排出去了,钱不够差上那么一两成的,他还愿意给垫上。而且南洋来信,都安置的不错,没扔进黑工厂打工。钟澜不像小王的继任联络员,更像是小王的老板,或者是老板的儿子,不过小钟非要说是替荣长官办事的,那就当他是吧……”

“有钟澜在,科里的人多了一条退路,说来好笑,这事还跟你有关,若不是你跟王专员拼酒,让王专员给你扶家里几次——钟澜未必能当夜就取得我和老郑的信任。”

“所以我隐隐觉得这世间有因果报应,李岸虽然下手比我狠,杀的人比我多,但他真他娘的是个好特务啊。早年我跟他讲,这民国就像是两宋交界期,咱们就像是那第一批给伪齐办事的韩常、孔彦舟,劝他不要太撑着架子,你也知道我爱听两句南宋时期的评书,咱们做不了岳飞、做不来吴玠,做个孔彦舟也没啥。但李岸却说,那他宁可是岳鹏举收服了燕云,把他斩首示众,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十二道金牌莫须有杀死岳飞!我当时就觉得,李岸这个荣长官的手下跟我不一样,他是正经为南京政府办事的,还一度以为战事受挫,他会率部自立,或者跑路……。”

“谁知道他比我还卖命,能做到今天的局面。上海滩上知道许先生名字的,也都知道他李大科长。他还不收钱,办案当乐趣,比和尚还正派,你说见不见鬼?不过兴许荣长官和小钟就是看重他的人品,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

“老单啊,你的老婆虽然对你不够意思,你也对你老婆不够意思,但你手下后来被李岸交给郑啸了,郑啸给你管得很好,他这个军统投靠分子,确实比你我会做特务……不怕报应,也不怕战后清算,他开车几乎是单枪匹马一辆车闯到交易现场,把李岸从军统特务手下救下来的,他是真有本事啊!要戴笠手下都像他这样,我早跑了,谁乐意跟不要命的耗?也是我蠢,李岸能看得出这人够狠,我就看不出。李岸愿意给他瞒着,最后救了他自己的命,你看,因果循环吧?”

“虽然后来日本军部遮掩事实。老郑也是个没路去的,估计会陪李岸看到小日本战败吧,也挺好的,李岸这人对手下够意思,手下也得有几个对他够意思的才合理,是吧。”

毛戴絮絮叨叨把话说完,回到了车上,让小特务把他载回上海。

当夜,毛戴喝酒的时候,几名暗杀队员闯了进来!毛戴喝得烂醉,枪差点没拿稳,他几名手下先后被暗杀队员击倒后,毛戴醉眼朦胧地看了一眼暗杀队员,说:“别抓,别抓,我自己能走。”

他把一名死了的手下的眼睛闭上,又看了一眼重伤倒在血泊中的两名陪他喝酒的商人,跺了跺脚,说你们怎么咋这么蠢!几名暗杀队员饶有趣味地看着毛戴连路都走不稳的醉态。

毛戴突然拔枪,暗杀队员匆忙间几颗子弹打中毛戴身上的同时,毛戴的手.枪里射出子弹:一颗子弹射入自己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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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的前一天夜里,李岸亲自开车去了毛戴的坟,毛戴被埋在江边上,探望倒是方便了。

远处有炮声,子弹声,但李岸也不怕。

李岸把科里剩下的酒精、麻醉剂、药品,能用的都捐医院了,剩下一些害人的药,他毁了一批,剩下的今夜都给烧江边上了,他也不知道处理是否妥当,忘了跟湘问了。

他捐医院的时候,留了两瓶酒精压箱底,一瓶塞给湘了,说郑啸或许用得上。但他手里还攥了一瓶,给倒在了毛戴坟前。

“听说湘搞到一架直升机,也不知道是他和日本人换到的,还是他自己设法带进来的。他们是真出息了啊。”

“走之前,湘给我道了个歉,说一直瞒着我,赵墨的意识被他留到那身子死前,但一直被他拘着……哎,这种小事都能被他记到现在!还告诉我他在赵墨那身子里时,赵墨劝了他挺多事,「但愿战争胜利,海内升平」。湘就是心软,兴许还得感谢那个地下党,湘没被说服,但也觉得赵墨可怜吧。我是个特务,底线低,专会利用弱点。我过去让你带他喝酒,跟着咱们好事赖事都见多了,和你们都成朋友了,总会有影响。一样的道理,哪怕他是觉得中国人可怜呢?我也得想方设法把他留在中国!”

“若是让他留在我这里,留在科里,我想他也会同意,而且说不定还能救下你。但好歹都是这些年看过来的,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啊……”

“湘有一次笑话我说七擒孟获,湘都能拿三国演义举例子了,我觉得我做的还不赖。”

“湘到达香港了,给我发来了电报,说郑啸性命无碍,一路顺利。”

“我给他回了电,说,好。战争胜利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四海升平还得靠他们努力了。”

“冈山雄二带着他的女儿和准女婿,今天乘飞机离开上海了,我知道这是钟澜给我准备的最后一条路,我领他的情,但比起活下来,我更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估计也用不上这电报机了,当年学起来还怪费劲的,也一并砸你这里吧。”

“咱们是旧社会的人,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实在是读不懂那些生物书,《物种起源》来来回回被我翻了几遍了,还是看不懂,越看越想睡。”

“纸钱没有!这些天烧纸钱的人多,我不好意思跟老百姓抢。况且,湘都说收不着,你更收不着了。”

“以你的酒量,一瓶估计不够,但战争时期,物资紧缺,你就见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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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事》(《投名状》幕后)

1941年2月,郑啸被捕。3月28日的夜里,李岸把郑啸扶到了一间平房。并未敲门,门自己开了。(郑啸想,听力很好?)

开门的是一名有几分书卷气的男子。

李岸吩咐:“帮他处理一下伤势,让他在你这里过一夜。”

“行。”

一说话,倒像帮派分子了。

郑啸被扶到了沙发上。他虽有些脱力,却仍在打量这名男子,片刻之后,郑啸想起自己见过这人,某一次在毛戴的酒桌上,只是记忆并不深刻。好像是叫王湘。

李岸问王湘有没有什么缺的,王湘摇了摇头。李岸转身离开了。

郑啸便知道,李岸对这人非常信任。既相信王湘的能力,也相信王湘的忠诚。

这些信息,领导的喜好,人际关系,在局里时郑啸都是如获珍宝,毕竟是保命和往上爬的家伙事儿……

但特务科里的生存规则似乎不太一样。

至少李岸这个特务科的头头,希望规则能不一样。

郑啸的微笑里带着讽刺。

湘熟练的将郑啸身上粗制滥造的绷带解了,给他找了块布,还问郑啸是否要打麻醉。郑啸说,给我瓶酒吧!

酒倒是很便宜的包装。郑啸特意关注了一下,对方是从一箱之中拿出一瓶的,不是故意亏待郑啸。又是个不会贪钱的。

郑啸咂咂嘴,觉得李岸的亲信真是参差。毛戴贪钱,牧小峰贪权,傅清山快俩月了他还没见着几面,单南风倒是老熟人,是个标准的混账,会计小吴胆子比女人还小,行政要员张晓梦流连大上海,似乎枪法不错。

李岸到底欣赏啥样的手下?能办事的就行?日据地区,头顶着日本人,真能唯才是举?

照郑啸来看,这个王专员如果是真的不贪财而不是做样子,廉洁奉公,李岸早该给他升职了才对,郑啸有些头疼地挖掘着记忆,但李岸却没有提拔这人。李岸看来底牌比明牌重要?

湘给郑啸手里塞了一杯温热的盐水,示意他喝下。并帮郑啸身上的两处伤口进行缝合,动作很利落,包扎也很快完成。

郑啸想,无论如何,投名状交的还是值的。郑啸几乎想不到更好的情况了。自己交了底牌,李岸一样展示了一些底牌给他,比如李岸的亲信王湘,李岸非常信赖,懂医术,他过去就不知道。

“郑先生,虽说不该问……”湘迟疑了片刻,“你们科里上六休一,您轮休是哪日?你打算请假吗?”

郑啸在犯困,说:“我是情报队的,时间上灵活一些,对了小王,这么叫你不介意吧?”

湘摇了摇头。

“我们做情报工作的。今夜的事,别说出去啊。”

郑啸在沙发上小歇了半个多钟点,酒精麻醉下,伤口不太疼了。半睡半醒之际,他被推了推。湘说:“床上用品换好了,怎么也不能让病号睡沙发。”

“没事,沙发也挺好的——”

“我这里没有客房,您今夜就先歇息在卧室吧,明早我会帮你给科里请假,卧室里也有闹钟……”

那人叮嘱了一堆有用没用的,郑啸昏昏欲睡。

到了第二天清早,郑啸醒来就闻到了一股子肉香。

郑啸一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睡醒就有饭吃的好日子,他有一年多没过上了。郑啸回想了一下昨夜,有些玩味。自己做了蠢货,李岸的亲信,他讨好还来不及,咋就顺水推舟承了对方的情?渍,难道王湘是爱卖别人人情的类型?

郑啸打量了一下这间卧室。

窗帘很厚实,白天睡觉也没问题。保密性不错。

床单被罩都是干净的。

墙边有个行李箱,郑啸去提了一下,似乎还很沉。可能是出门刚回来,或者要出差?或者随时准备出差?

地上有一些灰尘,可能是不爱扫地?不,灰尘比较均匀。

那么大概率是刚出行回来。

桌案上有几本小说,还有一些稿纸,整齐地被收拾在桌子一角。床算不上很舒适,大概跟李岸是一种风格,不爱享乐的。

一旁的椅子上放了一套特务装,还附带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新的。您穿走吧,我会找李岸报销的。

字算不上绝佳,但也还不错。

郑啸比对方矮个六七厘米,郑啸看到,裤脚被人用针线收了,针脚很细密。

郑啸有些想笑。

王湘像勤务兵出身,很会照顾人。

郑啸早年读书的时候,也曾讲究过。但后来做了特务,泥地里睡过,换班监视、监听的时候,几个大老爷们在一间房子里从早到晚,那股味儿!便讲究不起来了。

卧室里有一只洗手池,池上摆着梳子、刮胡子的刀片、毛巾,郑啸看了一下,毛巾是洗干净的,梳子不是新的,但上面还有些许干掉的水渍,没有头发。可能是职业病,有洁癖。

把一名特务放进了对方的私人空间?心真大!

只是得罪领导亲信,郑啸觉得没必要,王湘看上去不是个蠢的,动了对方的东西,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对方不会发现。虽然有些手痒,郑啸还是没开抽屉看对方在写啥。

郑啸洗了一把脸,只是简单用梳子梳了一下头发,便换好衣服离开了卧室。离开前他碰了一下腰上的伤口,渍,真疼!

推开门后,米香和肉香就更浓郁了。这件住所的主人坐在沙发上,身后垫着毯子,正阅读着不知是什么文件,见到郑啸,打了个招呼。

湘告诉他厨房煮着瘦肉粥,还要过半个钟点才煮好。

“没想到郑先生起的这么早,电话还没打,那您自己请假吧。”

“你起得更早。”

“不一样。您昨天失了不少血,伤口也没好,需要静养。”湘耐心道。

“哦,你照顾我仅仅因为我是病人?”郑啸明知故问。

湘说:“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亲信,李岸也不是你习惯的那种长官。”

“哦……那你是刚出远门回来?”

对方惊讶地看了郑啸一眼,并未表露出反感。

“是,不便多谈。我会帮李岸一些忙,但他用什么人我无力、也没兴趣左右。我照顾你是因为,你是这里的客人。何况,我本来也是要吃早饭的。”

郑啸想,王湘不忌惮有能耐的人,值得结交。

这人很聪明,至少,知道郑啸在想什么。

皮蛋瘦肉粥煮的很不错,郑啸吃了两大碗。

郑啸还在厨房看到另一个煮着骨头汤的汤锅。中午,他们就喝上了。甚至可以说,很丰盛,四菜一汤。

“厨艺很好。”

“嗯……”湘陷入回忆,“过去家里有病人。我手头宽裕了,就会给她做大餐,变着花样让我自己愉快,也让对方开心一些。”

“后来呢?”

“病好了,追求前程去了。”

郑啸观察着对方脸上的神情,似乎并无负面情绪,是怀念?那么亲人的概率大于情人。

郑啸习惯性地接茬:“是地下党?”

“呃……”对方果然有些尴尬,只道,“应该不算吧,现在或许是了。”

郑啸用过午饭后,从王湘家里顺了几卷绷带和一瓶碘酒,就告辞离开。王湘的厨艺真的不错,郑啸有心厚着脸皮再蹭一顿晚饭,他最近手头不宽裕。只是除去手头不宽裕,郑啸还有其他麻烦事要处理。

1941年4月初,郑啸打了报告,很快,科里把经费给他批了下来。

由于郑啸的一些小心思,比如迎合上意,有了经费,郑啸却不敢随便动用。单凭工资生活仍捉襟见肘。他硬着头皮去菜市场打算买几把干面条凑活,还得费口舌杀价。

郑啸意外地在早市上遇见了王湘。

对方也是打量了郑啸片刻。湘的菜篮子里有蛋有菜,有一条腊肉,一块豆腐,有姜有蒜,手头还拎着两条活鱼。郑啸的手上只有面条,而湘的伙食如此丰盛,两相对比,湘也有些不好意思,便问郑啸是否会做鱼?

郑啸挑了挑眉毛,说不会。

湘叹了口气,好脾气说:“我今夜煮鱼汤,您若是有空,就去我那里尝尝我的手艺吧……”

郑啸于是又蹭了一顿好的。

……

7月,梁铃回到了郑啸手下办事。某一日,郑啸问梁铃,李岸跟你打听什么了?

梁铃想了想,说,李岸说欣赏你,还说你身份复杂,最容易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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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副队长郑啸,现在虽然有一定成绩,但他的身份造成了会有更多的人对他“不死心”,一旦郑啸不听话他们就会觉得郑啸’不识趣’’给脸不要脸’。”

“所以让我说,我欣赏的几个手下中谁最可能死,我会说是你们郑长官。”

“我知道你身体还未恢复,孩子才三个半月大。我也知道你的丈夫、同僚有很多是死在我们科的手下。”

“郑啸现在为我办事,确实从你们的角度是和昔日同僚刀戈相向,是做汉奸,但如果身边没几个可靠的手下,郑啸可能会既没有名誉,也会很快死了。”

梁铃只问了李岸一个问题:

「我们郑长官贪墨你们科里的经费了吗?」

李岸说没有。

梁铃说那我就替他办事,我住院费是他交的,他收了我女儿做干女儿,我知道做特务工资也没多少钱,郑长官是个贪杯好吃的人,他把钱攒下来给我们,他觉得亏欠我、亏欠老马的,但我觉得拿他挨刀子赚的那点钱在屋里带孩子,这钱太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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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梁铃解释了之后,郑啸乐了,说:李岸不知道,四月起两个月间我蹭了他亲信十几顿饭吗?连吃带拿,每次去都要顺走些吃的,一瓶咸菜、几张饼、鱼酱、糖蒜什么的。

梁铃只是笑了笑。说:那您记得还人家饭钱,还人情啊。

郑啸本来是想请王湘的,所谓人情往来,就得有来有往。谁知郑啸升了职,手头刚宽裕一些不久王湘就“出差”了(7月),一直到10月份才回上海。年底,郑啸比较忙,一忙就忙忘了。

1942年元旦,王湘在军统面前保护了科长李岸一家老小,他却被绑重庆去了。不久后,科里开始传言王湘一直是重庆分子。

郑啸想,怎么可能,科里的人都不动脑子的吗?

李岸的绝对亲信是地下党,李岸会是这态度?

王湘能文能武,如果是戴笠的人,早该进科里了。李岸口风这么严,王湘能获得什么重要情报?还不配合刺杀。

郑啸略施手段,查出谣言源自总务组小朱。

1942年3月中旬,张晓梦作为内鬼被抓。不久后,毛戴先松了口风,郑啸得知,王湘死在了重庆。

他想,李岸这次失策了。渍,郑啸也没想到自己命这么硬,被捕了,还能活一整年。

郑啸又想,可惜了,饭钱还没还呢。于是,郑啸请单南风找了一名青红帮的混混——套了科里小朱的麻袋,打了小朱一顿。

直到1945年的9月,郑啸得知了“湘”(钟澜)这个顶头上司就是他昔日欠了人情的王湘,吃老板的,郑啸便不为难了。

老板请吃几顿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以“补充营养”“长肉得补肉”“长了骨头要骨质酥松了”为由,在飞碟的地盘,探讨飞碟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的小组会议期间,郑啸撺掇对方做了更多好吃的……

郑啸理直气壮道:“这一个月,我得复健,理应做内勤。我出门吃饭,被别人看见伤势好了,多麻烦不是?对不对,钟老板?”

湘只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自己学厨艺去!你做内勤我不反对,但我还得出差呢。”

“我够不着灶台啊!”

几日后,郑啸收到了一只湘亲手制作的电磁炉作为“战争胜利”的庆祝礼物。

方别在一旁憋笑。而且,走之前方别还找zhong共联络站的一名同志的妻子写了一份食谱,连带钟澜留下的食谱一并交给郑啸。

顺带一提,方别收到的礼物是一把打火机形状的电击器。郑啸也嘲笑了方别,说小鱼都知道他近身格斗能力太差!没了枪就无计可施!

另外,两人还都被分配了一张代表小鱼的金属片。湘说,这只金属片代表了替「小鱼」奔走,同时,如果被抓了、被绑架了,尽量把金属片保留在身上,湘有一个叫「探照灯」的装置可以发送信号,搜索金属片的大致位置。

“这是小鱼保护你们的工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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