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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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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贺含胭醒了过来。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贺含胭没有立刻起来,而是躺在床上醒了醒神。昨夜她断断续续梦到了一些过往的片段,虽说那些事早就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困扰,可在这样一个时间梦到旧事,难免会让人有些感慨。

躺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贺含胭从床上起身,开始又一日的生活。

先是早起晨练一番,再用了些早饭,然后处理了一些杂务。快到午时的时候,一青衣信使疾驰而来,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在贺含胭布下天罗地网迎接正派到来之前,她给曾经带过她的那位师傅,如今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赵红英写了封信,信中言明十年布局后,如今已到收网之时,并请示赵红英下一步该如何。

贺含胭其实知道,下一步赵红英必然会让她回玉京。但就算知道,她也得等赵红英亲自下了命令,她才能回去。

毕竟陛下吩咐下去之后,这事就全归赵红英管了,贺含胭的行动,也全听赵红英的指挥。

贺含胭对赵红英指挥此事毫无意见,她甚至还庆幸赵红英能力如此之强,六年的时间里就坐上了镇抚使这个位置,掌的还是北镇抚司。而贺含胭恰好很幸运地,在赵红英高升之前,就与她有了关系。贺含胭非常清楚,古往今来的成功者,天时地利人和至少要占两个,甚至要是风头强盛,独木也能渡江。虽说贺含胭相信,陛下不会辜负任何有才之人,但奈何人才太多,谁能保证陛下先看到自己呢?

所以贺含胭总要想些法子,让陛下能尽早看到她。

赵红英也许可以帮她,但话又说回来,赵红英为何要帮她。

想来想去,贺含胭又想到了傅宵眠。

像她这样在朝中毫无根基之人,若真能将傅宵眠送到陛下身边,今后怕是再也不用忧虑了。

可这事也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的。这路要真能行得通的话,陛下身边,怕是早就美人如云了。

何况她还年轻,不一定非要靠这种方法往上走。

贺含胭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将此事搁置起来,等收集了更多的消息,到了玉京后再做决定。

想了这一圈之后,贺含胭才拆开赵红英的信。信中的内容和她预料的一样,赵红英先是夸奖了她一番,然后让她返回玉京,会有人接手之后的事情。此外,不管是对此事有功之人还是有罪之人,贺含胭想带都可以带回来。若是觉得麻烦,也可以自己回来。毕竟陛下想要治理的是江湖武林,对单独的个人,没什么兴趣。

贺含胭看完信之后,吩咐灵罗去收拾东西,做好准备,等接应的人一来,她们就离开此地,启程前往玉京。

既然要离开,那沈飞光必然也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于是贺含胭下午了抽了个空,去告诉沈飞光这件事。

自从八月底见了沈飞光一面之后,贺含胭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再来过沈飞光的院子。如今再来,贺含胭还是觉得这院子奢靡得不像样。

水榭珠帘,轻纱帷幔,风卷荷花满院香。

这一池温泉水,养了一片好花。

贺含胭穿过院子里曲折的廊桥,来到了正屋。一进屋,就看见沈飞光躺在窗边的摇椅上,懒散地看着窗外的风光。

人是没规矩了点,瞧着倒是赏心悦目。

“你来干吗?”沈飞光动也不动地说道。

“我不日就要离开天阴山,到时你随我一起离开。”贺含胭开门见山。

沈飞光转过头来,面带疑惑地看着贺含胭。

贺含胭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几个呼吸过后,沈飞光从躺椅上直起身来,问道:“你说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贺含胭语气平静。

沈飞光先是低下头,沉默片刻,然后慢慢转头看向窗外,最后站起来,走到窗边,似喜非喜,将信将疑地说道:“我能离开天阴山了?”

贺含胭提醒他:“只是离开天阴山,并不是可以遨游四方。你要随我一起去玉京。”

沈飞光飞快地说道:“管它金京还是玉京,只要能离开天阴山,去哪儿都好。”

贺含胭看着他的背影。

“我能离开天阴山了。”沈飞光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贺含胭听了这句话,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一丝感叹。

沈飞光再转过身来,脸上已是神采飞扬,问贺含胭:“你好像有话要讲。”

贺含胭说:“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吗?”

“不好奇。”沈飞光答得干脆,“就算是你想拉我去玉京砍头,只要你能带我离开天阴山,也无所谓。”

“若是离开天阴山就要死,那离开天阴山又有什么用?”贺含胭半是玩笑地说道。

“那我还是死也要离开天阴山。”

沈飞光的眼里没有一丝的动摇和犹疑。

贺含胭看了他一眼,走出了房间,来到檐下,注视着这一池的荷花。沈飞光跟着出来,停在贺含胭的身边。

“这院子甚是奢靡。”贺含胭评价了一句。

沈飞光毫不留情地贬低:“靠水这么近,也不怕住在里面的人得风湿。”

贺含胭拆穿他:“北地干燥,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潮气。”

沈飞光不客气地回道:“你又不住这里,你怎么知道有没有?”

贺含胭语气淡淡:“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有。”

沈飞光忽地一笑:“如今天阴山你做主,你说没有就没有。”

贺含胭知道沈飞光的身世,因而对沈飞光的这些话并不觉得生气,但贺含胭也不想再陪小孩打嘴仗,静默少许之后对沈飞光说:“你知道十年前贺家庄的那血案吧?”

沈飞光不以为意:“你是要和我讲你这十年来步步为营,然后一朝大胜的丰功伟绩?”

“我要和你讲的是,”贺含胭丝毫不受他影响,“当年的贺家庄里,并不是无人生还。”

沈飞光收起戏谑的表情,面色开始变得严肃。

“当年活下来的,是一个六岁的男孩。他之所以在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是因为魔教的一个长老在火光中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这个魔教的长老想起了他夭折的孩子。那孩子是他和一位盛州女子所生,在那女子的家乡,有无尽的碧水,和接天的莲叶。”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院子里只剩风吹荷叶的声音。

在此期间,贺含胭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一池的荷花。

沈飞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就说这老头怎么什么好东西都往这院子里堆,却又不让我出去,还对我时好时坏的。原来是杀了我全家的仇人。”沈飞光顿了一下,思考着说道,“这么说起来,我岂不是认贼作父?”

贺含胭没有应答。

沈飞光接着说:“六岁也不小了吧,为何我竟完全没有过去的记忆?”

“他喂你吃了些药。”

“原来如此。”沈飞光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不过贺大人,你讲故事的本事还挺高的。这么一个老套的故事,被你一讲,倒是生动了不少。”

沈飞光看起来倒是对自己的身世接受良好,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平复心绪,甚至和贺含胭开起了玩笑。

“你不想再问些什么吗?”贺含胭道。

沈飞光的声音带了一点冷,面色却不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该死的也都死了。没什么好问的。”

很好。正合贺含胭的意。贺含胭虽对沈飞光有些同情,但她已经在这件事上耗费了十年的光阴,不想再说和这件事有关的一分一毫。就算将来再提,也是对着陛下,或是官场上的应付。其他时候,最好还是算了吧。

“你既然没有问题,那我便离开了。你若有是东西,趁这两天赶紧收拾一下。不然短时间之内,你应该是回不来了。”

对此,沈飞光只有一句话。

“谁要回来。”

两日之后,赵红英派来接应的人赶到。贺含胭和对方交接了一番之后,在第三日的早上,离开天阴山。

刚过了卯时,灵罗就来到天阴山的监狱,站在傅宵眠的牢房前,看着士兵打开牢房的大门,对傅宵眠说:“傅公子,跟奴婢走吧。”

傅宵眠站了起来,清源派的弟子们紧紧围在傅宵眠身边,拉着傅宵眠的手,声声叫着“大师兄”。傅宵眠拍了拍众位师弟的手,安慰勉励他们道:“不要担心,还事情还未确定。而且,若我真有什么不测,还要靠你们来支撑起清源教。”

此话一出,有些清源教的弟子已经哭出声来。

“大师兄,我和你一起去吧。”

“大师兄,我也去。”

傅宵眠轻声呵斥道:“不要胡闹。”

灵罗看着这一幕,又想摇头了。大人并没说要傅宵眠去玉京受死,怎么这些人好像已经看见了傅宵眠的死状一样。看来他们平日里待大人也不好,不然怕成这样,凭着十年的情分,他们早就该求大人想想办法了。

还有,旁人也就罢了,怎么这傅宵眠也觉得自己要死了似得,还留了遗言。奇了怪了,朝廷在他们心里面,竟如此残暴吗?还是他们自己心虚,才觉得非死不可呢?

可就算要死,死得也不会是傅宵眠。灵罗在落梅山庄见过几次傅宵眠,傅宵眠真好假好,灵罗还是分得出来的。可惜长在一片淤泥之中,再好也要受其掣肘。

灵罗有心安抚一下他,便开口说道:“傅公子无须太过忧心,此番前去玉京,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

当然了,灵罗不知道贺含胭的想法,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她这好心的一句,落在有些人的耳朵里,反而成了反讽傅宵眠,嘲笑他注定一死。就连清源派的几个弟子,也听出了这“弦外之音”。

傅宵眠听了这话,只觉得灵罗不想再等下去浪费时间,这才开口催促。他亦察觉到周围师弟的怒气,怕他们忍不住生出事来,用力拂开他们拉扯住他的手,快步走出牢房,对灵罗说道:“劳姑娘久等,走吧。”

清源派的弟子被傅宵眠拂开后又急忙追了上来,结果还是被再度关闭的牢门关在了里面。

这些天来,这座牢房里第一次有人被放了出来。

但是却没有人觉得羡慕。

各门各派的人看着傅宵眠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走到关着落梅山庄一众人的牢房时,落梅山庄的少庄主温子寒冲着傅宵眠喊了一句:“傅宵眠,走好。”

傅宵眠转头看了他一眼。

牢房里太黑,傅宵眠只看到了一张模糊的面孔,然后便经过了这间牢房。

温子寒同样没有看清,此刻的傅宵眠脸上,是怎样的表情。不过,无所谓了。温子寒在心里想道,傅宵眠,就让你再做一回英雄,往后,这武林就是我温子寒的了。

傅宵眠走出牢房的时候,天依旧是黑的,因此傅宵眠不用闭上眼睛来适应外面的光线。尽管如此,傅宵眠还是生出了一股重见天日之感。天上挂着几颗稀疏的星星,远山的影子黑黝黝的,天气依旧是那么冷。

但是这冷里透着一股新鲜。

只被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生出了这样的感慨。傅宵眠不禁想道,要是再关得久一些,是不是朝廷说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傅宵眠不知道。而且如今看来,这问题也不会有答案了。

尽管心中思绪纷纷,但傅宵眠的脚步却不能停。他跟着灵罗,很快从后山来到了前山。又走了一会儿,傅宵眠看见了停在山门处的车队,然后,一眼看到了坐在马上的贺含胭。

和她腰间挎着的绣春刀。

傅宵眠亲眼证实了贺含胭的身份之后,心中有淡淡的失落,随后是一种终于明白的释然。

挺好的,傅宵眠心道,不用再猜来猜去了。

贺含胭也早就看见了他们。

灵罗带着傅宵眠走到车队旁停下来之后,弯腰对贺含胭说道:“大人,傅公子已经到了。”

“嗯。”贺含胭看了眼垂眸不语的傅宵眠,然后转头看向前方道:“出发吧。”

灵罗侧身,伸出手指引傅宵眠:“傅公子,请上车。”

傅宵眠自然看到了车队里的两架马车,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车竟是给他坐的。

“我——”傅宵眠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含胭直接说:“傅公子,请快上车,莫要耽误时间。”

傅宵眠无法,只好在灵罗的指引下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不大,东西却齐全。有御寒的毯子,还有一个食盒,里面是些干果肉干。还有一个水囊。

傅宵眠坐在里面,直到车队出发许久,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坐上这架马车。

还有,后面那架马车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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