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在跟谁聊啊，这么热火朝天，男的女的？江哥不会吃醋吗？”秦生实在是忍不了了，自从白知乐从五楼下来，一下课就埋头于手机。

秦生偶然间看到了是在跟人聊天，还是个陌生的昵称，不是他江哥。

这是又看上了别的帅哥？

不至于啊，这个学校难道还有比他江哥还优秀的人吗？

“秘密。”白知乐随口答道。

他侧过手机，换到秦生看不到的角度。

白知乐：江清淮在干嘛。

周成鸣：[图片]

白知乐点开小图，照片上的少年躬身坐在窗边，手里捏着跟笔，肩背线条突出，即使换上了冬天的校服也不显得臃肿。

白知乐：他怎么一直在写卷子，都不和你们玩的吗？

周成鸣：也不是，之前我跟江哥还能聊两句，他基本只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从不给自己另外找活做。也就这最近一段时间，不是道发了哪门子疯，突然开始赶进度，现在已经在自学大学课程了。

白知乐：？？？大学？我们读的不是高中吗？

周成鸣：哈哈，看开点，我们班现在心态都很平衡。其实也正常，江哥明年保送的，现在预习没啥。我们班另外那些走保送的，也有部分开始提前学了，只不过速度没江哥快。

白知乐：好吧，那你看看你江哥准备高考学哪个专业。

周成鸣：这个我还真知道，江哥好像是和计算机有关的，我跟你说，你猜我问江哥为啥要选这个专业，他怎么说的吗？

白知乐：热爱？

周成鸣：他原话是“工资上限高”，哈哈哈哈哈，江哥也很实际嘛。

其实计算机相关的专业，只是听起来高大上，这个行业里面能拿到高工资的也只有顶头的那一小撮人，大部分还是在底层摸爬滚打。

“工资上限高”这句话听起来就颇为猖狂，仿佛他一定能摸到这个上限似的，多少人因为这个原因报考，真正接触后悔不当初。但这句话从江清淮嘴里说出来，白知乐没有觉得一点不合理。

不过江清淮有那么爱钱吗？

他现在吃穿不愁，买东西完全不看标签价格，存款还够是这个花法。但白知乐严重怀疑，就算有一天江清淮每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钱，也能过得很逍遥。

他也隐隐被激出了好胜心，在百度上疯狂搜索干什么最赚钱。

早就说好了要他养江清淮的，怎么能够被比下来！

他按键盘扣字的力度之大，宛若捏着的是自己的仇人，惊得秦生以为他是在和什么人互骂：“小白，小白，你没事吧，这跟谁聊天呢。”

“不是。”白知乐放下手机，问，“秦生，你知道干什么赚钱快吗？”

秦生上网冲浪惯了，嘴一瓢话就露出来：“赚钱的行当，都写在刑罚里，你随便挑几个，就能体验什么叫一夜暴富。”

“啊，这不要吧。”白知乐没打算把自己送进去，万一在里面遇到江岸岂不是很尴尬，“就没有正经一点的吗？”

怪不得江清淮不让他总是和秦生一起玩，这个人是有点危险，脑子里居然在想这些。

“正经一点，小白，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啊，我们现在才高二。”秦生想说的是，挣多少钱他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梦想！就比如，他的梦想就是考进他偶像所在的学校所在的专业，这远比金钱重要！

什么钱啊利啊的，等他追梦成功了再说吧。

结果他转头就听到白知乐说：“我听说江清淮可能要报计算机专业，就是因为挣的多。”

秦生：？

白知乐用你太浅薄的目光看他，故作深沉：“所以，我到底该干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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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来找麻烦的日子也很充实，平平淡淡又岁月悠久。

临城一中的放假时间压得晚，几乎寒假开始后没几天就有了新年的氛围，北风呼呼，寒气总能钻进衣服缝里，从头灌到脚。

客厅里开着暖气，白知乐还捧着个暖水袋，电视上放着正在热播的动漫，不经意的某个瞬间，他朝窗外一看，白絮已经纷纷扬落了下来。

“江清淮你快看，下雪了！”白知乐趴到窗户边，玻璃面映出他湛蓝瞳孔，雪花也在眼睛里面飘，“这是雪吧，没错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下雪！”

他没移开目光，只挥手向后，却一下被人提了起来，和雪景拉远距离。

“干嘛啊，又捏我后脖颈，好冰的手。”他被放到沙发上，江清淮半跪在地上给他套上拖鞋。

“又不穿鞋，上次拉肚子，忘了？”

针对这个问题，江清淮说过很多遍了，然而白知乐一高兴起来经常忘记，再加上他上沙发的地点不固定，拖鞋一离脚仿佛在地球消失一样，要用的时候怎么样都找不到。

他们这几天的行程基本就是外出逛街采办过年要用的东西，然后装扮装扮屋子，把一些东西换新一下。

最后的整体效果，就是让这间房变得更符合白知乐的审美偏好。

“就我们两个人吗，跨年？”

“你还想要谁？”

白知乐本来想问，你就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了吗？这个念头刚蹦出来，他就想砸自己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好把这个话题往自己身上引。

“江清淮，你都没有好奇过我的来历吗？”

江清淮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聊到这个，怔愣一下，说：“你不想说可以不用说，我不在乎。”

“不行，你怎么能不在乎呢？”白知乐不太高兴。“你就不好奇吗？”

江清淮：“好奇，但是你现在就在我眼前，你怎么样，我都能看到。”

白知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被压了一下不太满意，只好恶狠狠说：“那我好奇你行了吧，你给我说了你的童年，可是我都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参与过。”

江清淮握了一下他后脖颈，让他头抵着头，说：“好了，现在你感受到了。”

额头的触感一触即散，白知乐呆了两秒才意识到属于江清淮的冷幽默。

这人真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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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下午对这件事怨念颇深，白知乐晚上做梦，居然真的梦到了江清淮小时候。

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那个小屁孩手里面正拿着那个猫毛毡。

因为穿越后就一直寄宿在猫毛毡里，这样以第三视角来看对于白知乐还是个很新奇的体验。

他和猫毛毡的联系太密切了，密切到他看到猫毛毡的时候不会单纯地觉得那就是个玩具，而是在看自己一般，仿佛那个被孩童拿在手里的小猫下一秒就会对自己笑。

“喂，你是谁？”

略显稚嫩的嗓音将白知乐思绪打断，他这才把注意力转向周围。

现在还在白天的房子里，只不过装修风格更像白知乐没装饰前的样子，整体简洁大方。而说话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的江清淮。

他这会儿看上去顶多十岁左右，样貌已经有了现在的轮廓，眉目清俊，就是脸颊还有点肉，墨黑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并不冷，带着小孩子天然的防备。

白知乐哪里看到过这么软萌的江清淮，小小一只，也不管会不会吓到人，直接扑了上去。

“江清淮你小时候这么可爱的吗？”他伸手去捏脸，被避开也不生气，反而嘿嘿一笑把他抱住，“我啊，你猜我是谁？”

“擅闯民宅是违法的。”小江清淮翻了个白眼，把他推开。

“你还会翻白眼，这么没礼貌的吗？”白知乐没见过江清淮做这个动作，长大后的江清淮有一种对万事万物都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即使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只会挑一下眉，更有可能是面不改色。

这么一个五官和他相似的身体做了这个动作，有种奇妙的感觉，白知乐：“你攻击性好大。”

“我爸爸妈妈马上回来了，你不走吗？”江小淮从沙发上跳下去，白知乐这才发现他只有脸显小，实际已经到自己的胸口了。

他没理会江小淮的逐客令，有点破防地问：“你今年几岁了？”

“八岁。”江小淮从冰箱拿出一瓶果汁，才刚打开，就被一只手抢走。

江小淮：？

某人面带惆怅喝完一口，还要长叹一口气：“才八岁就这么高！你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我不记得你很挑食吗？”

他说完，见没人搭理自己，低头一看，江小淮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果汁，试探道：“……谢谢？”

江小淮翻白眼，江小淮走了。

白知乐的头上缓缓冒出一个疑问号：他记得江清淮不喜欢喝果汁的啊，家里每次买果汁都是自己喝完了，这不是拿出来招待客人的吗？

“你怎么了？有谁惹你生气了吗？”白知乐伸手飞快戳了一下江清淮的脸蛋，一下凹陷下去一个窝。

江小淮闭了闭眼，看他：“你好烦。”

“我这是活泼开朗，不许胡说。”白知乐刚准备再偷偷捏一下江小淮的脸，就听到门口转来了响动。

白知乐和江小淮对视。

“你能说我是你好朋友吗？”

“你觉得呢？”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