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补到了中午。叶其修早睡够了，只是担心小孩儿装装样子。没一会儿就装不下去，半支起身看人睡觉。小孩儿半张脸都埋在他怀里，另半张脸又被头发遮了个大半、就剩一点儿莹润雪白的腮帮子给他看。大半个月没白养，总算是长了点儿肉、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小可怜了。

有些事想明白了反而简单，他噙着笑、低头轻轻在小孩儿脸上嘬了口。小孩儿无知无觉，也不知道在梦什么、咂咂嘴，说“不喝了”。

“舟舟？”

他轻轻喊了声，怕人睡过了晚上没困意。小孩儿一叫就醒，惺忪着眼、对上他的视线时眨了眨，随即扬起一个大大的笑、比迎春花还灿烂。

“叶其修，你是不是偷亲我了？”

……

许是他被抓包吃瘪的样子太好玩，小孩儿笑弯了眼、小月牙似的，晃得叶其修头晕。

他又接着说：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两人隔着半掌不到的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小孩儿说话的热气喷到自己脸上、快烫红了。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做贼心虚、又贼心不死，抓住小孩儿的手点点头。

“嗯。”

小孩儿笑得连牙齿都露出来了，小贝壳似的、白白的一簇簇。他翻身扑到叶其修身上，搂住他咯咯笑、抱着他的脖子瞎蹭。

“太好啦！我也喜欢你！”

叶其修倒有点儿犹疑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儿，还没怎么跟外界接触过、能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们俩说的喜欢…… 是一个意思吗？

他定了定神。把小孩儿扒拉起来，抓着人肩膀跟他对视。

“舟舟…… ”

他斟酌着开口，不敢看、又强逼自己。

“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吗？”

小孩儿拧了眉，要去扯叶其修的脸。半道转了主意，直接亲了过来。

不是额头也不是脸，是嘴巴。

他甚至知道要伸舌头去攻占对方的口腔，叶其修被这霸道蛮横又直白青涩的亲吻惹得邪火乱窜、却也没想要挣开，反而把人往下按了按、唇舌交缠得更紧。

好半天松开、小孩儿的嘴上还挂着靡靡的银丝。

他看着叶其修被自己吻红的嘴巴，只觉得好饿。

“我喜欢你，想亲你。你也喜欢我，想亲我。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这些我七八岁就知道了。”

南妈妈和祝老师以前没少撒狗粮，他还是个光屁股跑的小孩儿时就看过人接吻了。第一次被他撞到时祝老师一点儿都不害臊，还叫他看仔细了、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也要这么亲。后来大了点儿、被几个哥哥姐姐拐着看了不少话本图册……魔头理论经验丰富。

叶其修哭笑不得、心想魔道中人带孩子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舟舟，你今年多大？”

“十九。”

“什么？”

叶盟主愣了。这小孩儿…… 怎么看也就才十五六，个子是挺高、可这脸、这性子……

小孩儿浑然不觉。

“没错啊。上个月十九号是我生辰、过了就十九了。干嘛呀？你不信？”

叶其修皱了眉，上个月十九号……

是正派集结围剿霞蔚谷那天……

他生辰当天……家破人亡、九死一生，世间再无亲友……

有丰盛的爱果然可以永葆童真。

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