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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Case Three - Chap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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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欧仲霖和向义昭在一楼忙忙碌碌地查看监控、分析神秘男子的进出方式,与此同时,五楼韩亦萱的工作室内,Elena早已冷静下来配合毛威做笔录;在安辰的安慰和陪同下,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老板、XUAN STUDIO的所有人、粤港市占卜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暗黑哥特神秘小魔女、新一代待爆红网络灵媒,韩亦萱,很可能在昨天下午和她发完消息后,被某人突袭,在生死不明的状态下,又被放入一个大行李箱带离工作室,而且现在暂且下落不明”这一可能性。

除了更详细地复述一遍刚才已对欧仲霖和安辰提过的情况,Elena继续补充道【我和萱萱认识快三年了;萱萱比我大四岁,她之前是复读一年后考到“粤港澳暨外语学院”的,那是个私立的三本,校区也在西陵校区,她读的专业方向好像是那什么,哦,“古英语文献发掘与研究”。我和萱萱碰巧是在一个关于“中世纪西洋魔法历史和典籍解读”的讲座上认识的,那时候我才大一下呢,她都大四快毕业了;不过我和她不知怎么地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后来就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了。其实,她大三开始就已经在学校里接单给同学占卜,刚开始什么五花八门的问题都接来玩玩,每次收费也不多,基本就是让别人请餐饭,请看电影,或买杯饮料啥的。我之前从来没接触过神秘学,当初看她玩的内容很有意思,就建议说我俩做个平台号赚些流量和零花钱;我学传媒的嘛,主要负责宣传文案和平台文章、接洽广告、平台运营等行政事务,而萱萱负责把控大方向,比如具体占卜内容输出,占卜/魔法教学和直播出镜等等;我们一拍即合,陆陆续续就搞起来了。一开始我们都要忙学校里的事儿,也没往里头投入什么时间精力,这个副业开始进展很慢。后来她大四毕业忙着到处找工作,这玩票性质的东西肯定暂且放下了。不过,萱萱找工作不太顺利,有好几个月一边打零工一边靠家里接济,她才动了再搞玄学的心思;恰好有次我们出去旅游散心,在集市里偶然碰到个占卜摊,我又提起这茬儿来,她当时有更多时间可投入,就决定认认真真把占卜工作室和平台号做起来。本来萱萱就长的娇小可爱嘛,言行举止和平日穿着打扮都属于非常和风系的女孩子,好好打造下形象,再加上我们宣传的吸睛“人设”,给点钱让平台大力推广下,她露面的机会也就慢慢多起来了。我们两个平台号近一年来、特别是近半年渐入正轨,粉丝也积累起来,流量有了、收入自然高了;今年春节前我们退了西陵区合租的公寓,换到了现在这个工作室;我搬回学校宿舍,她就自己住这儿了。】

Elena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了两个平台账号和W信公众号,给毛威看她们之前上传的短视频和一些直播录屏片段,还有点小自豪地介绍道【毛警官,喏,你看,萱萱她给自己的定位是做个风格独特的小网红嘛,她看我化妆技术不错,自己也喜欢收集哥特萝莉的服装,每次都让我给她化妆搭配服装;后来突发奇想就做起了“黑暗哥特小魔女”风格的“网络灵媒”。萱萱为了打出品牌和格调,定位目标一般是有钱客户,刚开始收费就挺高的;其实、我、哎呀,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有这方面的能力和天赋,还是单纯地被幸运女神眷顾,她的准确率也确实高得离谱,所以我们回头客越来越多,名气就渐渐起来了。】Elena甚至拿出了工作室近半年的收支表,说道【毛警官,你别不信啊,我们萱萱打扮了以后上镜可有feel了,像二次元人物闯入三次元似的,是真的很受欢迎!别说占卜仪式和网络授课的收入了,直播间里的打赏和礼物每周都有不少呢;而且通过网络直播,不仅让她在粤港市的名声大了起来,现在还有其他城市的人专门跑来找她占卜呢。】

毛威目不暇接地看着Elena从手机上翻出的信息,嘱咐她之后发一份给警方备案,转头又问及韩亦萱平常有无特殊爱好,最近工作室周边是否有可疑人员出没,以及韩亦萱近期是否提及任何让她感到困扰或害怕的人事物。突然涉及到严肃的问题,Elena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虽然知道事态紧急,但脑子好像一下子僵住了,她别扭地跺跺脚,磕磕绊绊地说起了自己所了解的韩亦萱,道【哎呀,这要我怎么说呢;萱萱她,平时就、就比较宅嘛;其实她很懒,只要不是和工作相关,她就懒得出门、懒得化妆、懒得社交,说白了,她实际上没什么朋友。要是没事干就在家里刷剧刷短视频听音乐,她也不做饭,基本靠速溶咖啡、零食、外卖和半成品食物过活。啊,我也不是说萱萱只有缺点,我觉得和萱萱相处起来还是蛮顺畅的,虽然一开始创业我们也有磨合期,她平时有点不修边幅小脾气不断,不过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反正她对我挺好的。我会和她合作这么久,主要还是看她挺有事业心的,只要是赚钱的事,她可从来不含糊;只要遇到占卜、仪式,以及直播这些要露脸的场合,她都会很尽心地准备,每次都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客户和粉丝。】

又思考了一会儿,Elena还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其他无关紧要的信息,道【萱萱虽然不喜欢外出吧,但出门基本去逛什么古玩市场,她喜欢收集老东西,什么古董首饰啊,小文玩啊,还有什么富有神秘的力量的西洋老物件;你可以去看她书桌旁边的那个精品橱,里头都是啥几眼几眼的天珠,文玩核桃,小叶紫檀手串,什么各种各样的老菩提子,老南红,老蜜蜡,等等等等;还有她卧室里这些东西也挺多的,都是些外网淘回来的西洋古董首饰,一些小东西每样不一定有多么贵,但全部加起来也不少了,还都是她反复精挑细选的。除了这些东西她会亲自上街去挑选,平时买东西全靠网购,顶多去楼下紫芝巷里那头家安德鲁森面包店买几款糕点甜品和饮料,其他有些日用品临时急用就去旁边的便利店或小卖部。】末了,Elena咽了咽口水,有些不高兴地吐槽道【她以前打零工赚的钱基本花在超贵的哥特萝莉装和这些七七八八的爱好上了,月底不够的时候,住宿伙食费都是她家里打。好在萱萱父母非常宠她,反正打钱从来不问缘由,基本挂个电话就转账,要多要少都是萱萱随便说。现在我们粉丝量上来了,接单多,收费也高,加上广告和平时直播打赏,多少存了点钱,但只要一买起这些东西起来,她真是毫不手软,而且还买的越来越贵了;我有时和她一起出去玩,小几万的紫檀手串和天珠说买就买,眼都不眨;所以就算情况好转了,有时候我们工作室月底还不上信用卡和交不上房租水电,她回头还是得向家里要钱过渡。】

磨磨蹭蹭了半天,Elena才说到了重点,她偷偷瞄了眼安辰,才支支吾吾地低声透露道【毛警官,我、我也不喜欢背后说别人什么;我是觉得萱萱这人挺好说话的、耳根子也软,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如果人家上门有需要,都会尽力帮忙,当然啦,前提是钱得到位;不过有些时候嘛,我又觉得她太看重钱了,可能不太顾及原则或底线。。。】已经被Elena慢吞吞的态度搞得耐不住性子的毛威,一听这话,觉得其中定有故事,立马来了兴致,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Elena叹了口气说道【虽说做占卜师这行吧,多少讲究个不评论他人功过是非,对待所有客户一视同仁,反正有钱就接单,占完就闭嘴;但业内的占卜师多多少少有自己个儿的规矩,比如啥啥啥绝对不占不碰之类的;就、就像安老师那样的,对吧?但萱萱她、她比较随性、从来没有给自己定这些规矩,她张口闭口就说、说占卜师行业的存在就是为了帮助别人解决困惑和难题;别人有困难,找上门了,她就该出手相助,如果这也不占、那也不占,干活吃饭还要挑三拣四、挑肥拣瘦的,那占卜师全都失业好了,都饿死好了。反正、总之一句话吧,萱萱说,别人不做的仪式和占卜自然都由她来做,这钱嘛,不赚白不赚呢。。。】

毛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出声打断Elena,焦急地问道【哎呀,我说,小妹妹,你直接说明白点,韩亦萱她之前到底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啦,不就完了么!到底还想不想找人了?!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就和我们别绕来绕去的了;回头我还能去韩亦萱那儿告你的状不成么!】一时间Elena被问得有些抓耳挠腮了,手忙脚乱地说不上话来,只能摆着手干着急,不知是该否认还是承认“伤天害理”这几个字;在一旁的安辰看不下了,他叹了口气,把来的路上给欧仲霖说过的那个故事又重新拓展了一下,也算是帮Elena补充了剩下的细节,道【毛警官,你先别急,还是我来解释吧;Elena确实对具体情况不了解,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就说说上次我转给她的活儿吧,如果我记得没错大概是今年四月下旬的样子,有一位案主电话联系我,他本人知三当三,要求我摆个黑魔法祈愿仪式,目的是诅咒他情人的原配尽快遭遇意外去世,他好和情人一边享受保险金,一边双宿双飞。我自然懒得和这类人来回掰扯,就以不符合我业务范围和研究方向为理由、借机把单子转给了萱萱;当时我还特地交代她稍微客气客气、打打太极再回绝对方就行了,这种人不必理会;本来以为她会听我的劝告和案主周旋后推辞掉,但奈何对方出手太阔绰,不仅出价高而且事成后还有红包,她最后还是接了这起脏活儿。】安辰这么一说,毛威可不就明白了,Elena也微微点头,有点惭愧地表示就是类似的事情,其实都发生了不止一次了。

安辰看向Elena的方向,像是自省,又像是对Elena的谆谆教导,认真且温和地说道【我们从事玄学这行的,入门门槛低,基本是个人就能进来分一杯羹,从业者资质良莠不齐,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但说到底占卜者自身也讲究个业力平衡,所有我才有绝对不接的几类单子。我说的例子仅是转给萱萱且明确知道她接单的情况,也不知道那场仪式过后案主给她的最终反馈是什么。而平时萱萱私下里从其他渠道又接了多少类似的单子,在接单过程中间,有没有产生什么不良后果和业力反噬,有没有真正伤害或者得罪过什么人,那我就真的说不准了。】闻言,毛威对那名案主的迷信程度和无耻行径大为震撼,也对无良又无底线的某些玄学行业从业者有了更深的鄙视和不满,他匆匆记下几笔,又转向Elena再次确认是否属实,Elena自然也知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事,作为从昧心钱中多多少少也分了一小杯羹的合伙人,她只能咬着下嘴唇,扯着外套衣袖,羞愧且难堪地低头,表示她确实时不时会听到韩亦萱闲聊中提起类似的案例和案主。毛威听完更是气呼呼地扒拉着随身手包,握紧又松开,整理一下情绪,接着询问Elena是否能提供安辰所提及的类似案主的占卜记录和相关个人信息,Elena含糊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从不涉及韩亦萱的日常经营,她的客户选择和业务范围从未让Elena过问,更多信息只能让警方自己去翻韩亦萱的档案和记录了。

看Elena能提供的有用线索也到头了,毛威又转头问了安辰类似的问题,安辰就把之前与欧仲霖介绍过的韩亦萱情况又简要复述一下,末了补充道【我和萱萱其实也不是很熟,不过是在老家,我们两家住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的斜对门,以前我在家时偶尔会照面;去年回家过中秋,在小区里散步遇到她的父母,聊天时我随口提起自己在粤港工作,他们说自己女儿也在粤港,毕业后留在粤港创业做什么自媒体,还硬是拉着我加了萱萱W信,让我在粤港多关照一下萱萱。之后通过聊天我才知道她做的是网络灵媒,没想到我们算半个同行。起初我看这女孩子性格还行,就介绍她加入粤港一个较大的神秘学行业群,大家时不时会相互分享资源、介绍业务和客户;因为萱萱是从事“灵媒”方向的,我之前手上个别客户有类似需求而我做不到、也不符合我的业务范围,就把案子转给她参考参考,接不接自然看她自己。至于其他方面嘛,我们的交际就少了;不过,她这个工作室是我介绍的房产中介给找的,她们看了之后挺满意的就定下来了。哦,对了,这新工作室开张的时候我倒是给她送过花篮;呃,还有,她粉丝量不大的时候我参加过两次互动直播;其余的交流基本是通过W信,大概也就是节日问候几句,以及参加行业群里组织的活动。】

毛威认真地写下相关信息后,接着拿出崔慕柏的照片让Elena辨认,并询问她是否知道韩亦萱之前是否与此人接触过,或与此人是什么关系;Elena瞪着眼睛嘟着嘴,对着那张崔慕柏的高清证件照看了半天,疑惑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照片中的男子,也不清楚此人是否为韩亦萱的客户或熟人;Elena接着解释,韩亦萱的主要阵地是两三个主流短视频和直播平台,以及卖课接单的电商平台,起初客户大多来自于直播间里这段时间以来慢慢积累起的粉丝,还有偶尔靠一些老客户、熟人、和圈子里同行的推荐和转单;大概有七成客户都是通过刷视频和老客户才联系上的,本来做线上占卜和举行仪式,天南地北的人都能接触到;线下亲自来工作室占卜和举行仪式的客户能占到三成就不错了,而且基本都是本身在粤港市的人。三五句话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毛威也有点暴躁,指着那张照片严肃地问道【妹妹,你可得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接触过这个人;我们今天上门来找韩亦萱问话,主要就是问了这照片里的人的事儿;他叫崔慕柏,昨晚被发现时已经遇害身亡,我们顺着死者的W信记录查到了韩亦萱,就是希望韩亦萱能提供一些死者相关的信息,协助我们侦查。】一听今天警方上门原来是涉及到了命案,Elena一时间也大为惊讶,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不安地用手指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抓了抓耳垂,她不禁又凑近了毛威手中的照片,上下左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最后还是紧皱着眉头,纠结起脸蛋,嘟着嘴摇摇头,惹得毛威也是一脸失望。看对面年轻的刑警如此关注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死人,Elena忙追问道【毛警官,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但第一,我真的真的不认识这个人,我保证,从来没有接触过他;第二,请问这个人的死亡,和萱萱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嘛?现在你们不去找萱萱她人,一直问这个人干什么呢?如果你们发现W信聊天记录,那说明他是萱萱的客户或朋友嘛;可人都已经不在了,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对找到萱萱有帮助嘛?】安辰见状连忙让Elena先冷静,提醒她警方办案自然有固定流程和方式方法;在全部情况不明朗的时候,还是多多配合警方为好。

Elena一下子泄了气、长长地叹了声“真倒霉”,又在包里一番叮叮当当地翻找,半晌掏出挂在紫金朱砂珠串上的数把钥匙,取出其中两三把交给毛威,并一一解释道【毛警官,这把是萱萱放客户资料柜子的备用钥匙,办公室进门左手边那个黑色书橱最下面带锁的就是。我先提醒你们一下啊,萱萱不是很擅长文字记录和文件整理这些杂活儿,但这些东西她也不让我碰。她很多线上线下的实时占卜和仪式基本是没有记录详细流程和结果的,更别说留下任何影音资料了;她顶多是有时高兴了、随心画些天书一样的符号和留几笔只有她自己才能看懂的文字,过后的客户反馈一般是通过W信或电话直接交流,要么客户开心了给她发个红包,要么不开心了要求退款。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平时客户资料是按什么习惯归档的,你们还得自己翻翻里头,看能找到啥有用的。如果崔慕柏是萱萱的客户,说不定会有他的占卜记录,找不找得到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另外几把钥匙是办公室里其他橱柜的,平时萱萱放什么东西我也不管,你们随意检查吧。哦,最后这把是那张靠墙的小办公桌抽屉钥匙,我用的,里面也没啥值钱宝贝,就是一点工作室宣传物料和平台公众号的资料,你们要用也拿去吧。】说着Elena又从包里拿出一叠便签纸,草草写下了一连串中英字符和数字,撕下来交给毛威,并嘱咐他这些是韩亦萱电脑和平板的密码。

毛威见状也不再为难一个还未出社会的打工人,郑重地接过钥匙和便签,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又问道【哦,对了,你有听过萱萱提起做占卜是否与人交恶或得罪过什么人?做你们这一行的,要是给别人算的不准,会遭到客户的投诉或其他恶意攻击嘛?比如,是否有客户采取过激行为?口头和肢体上威胁过萱萱和你的人身安全呢?】Elena抿着嘴思考了一阵,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没听过韩亦萱提过这方面的问题,也没有在工作室遇到过此类客户;她接着拿出手机,翻到平台号和店铺的占卜和仪式免责声明,说道【毛警官,萱萱给别人占卜和做仪式、说到底其实只是提供一种精神上的咨询服务,也可以说是带给别人心理安慰,主旨还是用她的“灵媒”能力去协助别人达成目的。占卜这种东西嘛,本来就没有百分百准确的,你问安老师也知道嘛。萱萱能给客户提供的更多是灵性传讯和心灵指导,说白了就是情绪价值和依赖;让客户积压的情绪有个宣泄口,产生积极的念想和奔头,从自身汲取能量,调动主观能动性,降低负面情绪的影响;要是萱萱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她不是成神仙了嘛。虽然她打着“灵媒”的旗号,但她私底下也给我说过,她的能力遗传自她外婆,她妈妈身上就没有,而且“灵媒”本来就多种多样,每个人的具体能力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她作为“灵媒”,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到,也是她的修为还不够的问题,一半时候她看得很清楚很准,有什么说什么;另一半时候她只能看个很模糊的大概,还是靠直觉和一些卡牌的辅助来给客户进行解答和建议。】

又涉及到毛威的知识盲区了,他只得边听边记录下一连串自己也不理解的文字;Elena这个一打开话匣子就止不住的,开始叭叭地给毛威说起了她们二人小组的工作内容,但主要还是韩亦萱的服务种类;Elena指着她们主页的几类基本服务内容,一条一条地解释道【还有啊,“灵媒”传讯和卡牌占卜只是萱萱做的一部分服务,另一部分集中在各种各样的“仪式”上,就像很多人会去庙里求个签、找和尚念个经、找道士做个法,和那些服务差不多的啦;仪式也是通过净化或提升个人磁场强度,着重在于帮助客户增强达成某愿望的概率,但不是说百分百就能成。你跑去菩萨和佛祖跟前烧支香、拜一拜,人家就一定能让你事事如愿嘛?我们说的“心诚则灵”讲的就是自己的后续态度和做法,道理不都是一样的嘛。反正目前为止我们手里的客户大部分都是讲理的,至少萱萱没怎么抱怨过哪个客户特别难缠或者找她麻烦;不过,确实有个别客户觉得仪式结果不尽人意,要求退款啥的,那萱萱基本也是二话不说就退的。她从来不去和这类客人扯皮,她说这种人无法和她建立信任,也就是案主和占卜师的气场不和,就算这次费力挽留对方,但时间长了也留不住,所以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只有长期优质稳定的有钱客户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Elena顿了顿、转头偷偷瞄了一眼身旁面色平静如水的安辰,放低了声音,才继续说道【呃,至于,刚才安老师提到的那些“黑魔法”仪式之类的特殊业务,萱萱也不会大张旗鼓地跑出去宣传,平时也不轻易答应举行。这种服务一般入门收费就很高,萱萱首先她要挑客人,确定对方真的“信奉”这些东西、而且不是那种会找麻烦的,才会稍稍松口;再者就算她同意举行仪式了,也要先吊着对方一阵,物以稀为贵,才能卖出好价钱嘛。萱萱心里肯定知道有的仪式初衷本就不是啥好事,所以一般都是很熟的客人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多番请求,实在是推不掉了,萱萱才答应做一两次。第一次上门就给新客户做这类仪式的,真的很少;当然了,要是都像那次安老师转过来的客人,钱真给够了,萱萱又缺钱,她稍微考虑一下,最后还是会做的。。。总之,就是、就是,得加钱啦!】终于是发泄完了心中积压的不满,Elena也松了口气,她由于有事要回学校,急躁地掏着背包,除了那几把钥匙,还把包里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以及自己的联系方式和学校地址,一股脑儿地都塞给了毛威;才一步三回头心事重重地回离开了。应毛威要求,Elena还当着安辰的面儿联系了韩亦萱的父母,告知他们韩亦萱失踪的消息,并嘱咐要是接到任何关于韩亦萱的信息,请及时定位她所在位置并第一时间联系粤港警方;而收到独生女儿突然失踪的消息后,韩亦萱的父母第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不过在安辰的协调和安慰下,他们立马动身赶来粤港市。

最后,Elena临走时还不忘对毛威反复强调道【毛警官,你看,我们两个女孩子都不是粤港本地人,没有父母亲戚在身边,老家离得也远,平时最熟的也就是几个舍友和玩得好的同学了。萱萱懒得社交,大学毕业后和同学联系也少了,自己一个人住也没有舍友,所以我们平时也很注意隐私和安全的。因为萱萱住宿和办公都集中在这里,她能线上提供服务就尽量在线上解决,线下占卜尽量避免或拒绝;即使是本市的客户要求面对面和□□,萱萱也会鼓励对方去外面找个安静一点的公共场所,第一肯定是不希望透露自己的住所,第二其实距离也能增加神秘感嘛。还有,这里是安老师介绍的中介帮忙找的,我们之前白天晚上来回看了几次,看这里卫生条件不错,楼道隔音也行,还跟楼下商铺和住户打听过周围治安情况,最后综合考量才决定搬进来;这里虽然租金不太贵,但至少进出都有监控,附近也是热闹的商业区,交通生活方便,我们签了合同装修完,春节过后正式挂牌的,目前这工作室开了也快8个月了,在此期间从没出过任何问题。】

毛威的询问刚告一段落,欧仲霖和向义昭正好回到五楼和他们汇合,同时也带回了并不非常乐观的消息。结合监控中看到的情况,欧仲霖推断韩亦萱是昨天下午五点半被带走,当下距她失踪已接近24小时;但各区警方还未接到任何发现年轻女性尸体的报案,目前还无法对韩亦萱的突然消失进行定性。虽然Elena刚确认过韩亦萱的父母还未接到任何有关赎金的要求,欧仲霖和向义昭商议后觉得暂时还是先按“绑架”来处理,而根据绑架案黄金72小时定律,现在调配各方资源找到韩亦萱才是关键。鉴于案件还没有最后定性,也没有正式立案,不过韩亦萱作为崔慕柏凶杀案的相关人员却在经上门走访前夕突然失踪,警方自然是可以作为凶案的延申案件来处理;现下欧仲霖不在案子上,也不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地向局里要人手,倒是向义昭积极进取,立马摇人来现场勘察并收集证据,并通知街道民警着手走访周边居民、调取监控,等等;他自己则是带着毛威,从韩亦萱的办公室里拿了一叠客户资料和电脑平板等物件先行回去,还要准备傍晚和董华明的会面。向义昭和欧仲霖告别后,一回到车上便通知萌萌和荣浩先抽出部分时间和人手,协作调查韩亦萱的相关信息,重点先查看她的网络平台留言和粉丝互动、消费记录、人际关系、通话记录,手机定位等等。

现下安辰瞅了眼时间,差不多三点三刻;他看这情况都越级跳过白云区直接上报给市局了,Elena也尽力提供线索了,女孩的父母都通知到位了,看起来暂时是没自己什么事了,自然不想继续打扰警方办案;加上他已经把下午的网课改成了晚上,还要回工作室准备准备,决定自己先打车回去,后续有什么情况再询问欧仲霖便好。但是,欧仲霖目前没有让他就此草草离开的意思;安辰刚打完招呼,他的前脚还没踏出玄关,就被欧仲霖的声音挡下脚步,只得疑惑地回头。欧仲霖非常熟络地拉着安辰到房间中央的仪式旁站定,好奇又殷勤地询问起地面上横七竖八摆放的阵法仪式和乌漆嘛黑的卡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双手交叉,用放松的姿态站着,问道【小昭走之前我快速翻了韩亦萱的近期占卜记录,正如Elena所说,她笔记都是断断续续的,字迹也很潦草,大部分情况下压根没个开头结尾,当然也没有昨天那场三点多结束的仪式记录;不知道她当时是懒得立即记录归档,还是已经被人怎么着了。安老师,这可是我们警方人员的知识盲区了,不如你这专业人士给瞧瞧,地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用途?你能不能从里头看出什么端倪和线索?】

安辰抬头看向高他半个头不止的欧仲霖,不确定地回应道【欧队长,这么说,你现在是怀疑最后那名做仪式的客人有问题吗?TA和萱萱的失踪有关?】欧仲霖并没有正面回答是与否,而是展开分析道【呃,就目前这个情况还不好说,除了那段电梯监控录像和其中的可疑男子,旁的我也没头绪。如果韩亦萱真的被人绑走了且下落不明,从昨天到现在最后一个见到韩亦萱的人,我们总要调查清楚是谁,TA和韩亦萱的关系,以及这两天的行径。之前Elena也说了么,韩亦萱每次做完仪式都会好好收拾,而今天她来之后就看见地上仪式用的东西原封不动,场面还很混乱,我猜会不会是那名客人离开后又有人找上门,韩亦萱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毫无防备时被人袭击带走了?Elena不是说韩亦萱抱怨过很累嘛,那时候她精神松懈,给了他人偷袭她的最好机会。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即最后一名见她的客户,就是袭击并带走她的人,还在三点半特地给Elena发了消息造成她人没事的错觉;可惜这里物业不做人、楼道内监控没开,我们还要进一步排查韩亦萱的通讯记录、昨天的电梯监控和大楼五楼出入人员,综合考虑后才能下结论。】

安辰稍微侧过身子,只是轻轻点头赞成欧仲霖的分析,又低头看向之前已经仔细揣摩过的仪式和牌阵,但他并不急着答应欧仲霖的要求;欧仲霖好似怕安辰不答应,急着解释道【安老师,你看,现在时间紧迫,找人可是第一要务;对,等我们调查完手机通话、W信记录和转账这些,应该能找到昨天最后一名客人,但我们警方人手一边要排查大楼内外的监控,又要走访四五层以及楼上酒店的旅客,摸出个大概情况肯定还要一定时间。你要是能通过地上这些东西,说出个一二三四来,说不定对我们缩小客户范围和侦查方向有帮助呢;就算找不到那名客户,若真如我们推测的,某人绑走了韩亦萱,那总要理解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绑架韩亦萱,才能确定接下来的重点调查目标,在人还没出事前找着韩亦萱。安老师,这地上的东西可是现在我们手上唯一能用的线索了,找人可是全靠你了啊。】今天安辰本就没有拒绝欧仲霖此类要求的意思,他只不过在脑中飞快地组织逻辑和语言,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接下来的“诠释”和“翻译”,在一个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耳中,听起来不那么晦涩离谱;他顺着欧仲霖期待的眼神,顺水推舟道【嗯,行;既然欧队长有破案的需要,还是帮忙找人,那我就试试。不过我只能大概先说下自己的理解,等下拍个照,回头我再去群里找人问问,看看群友能否提供更深入的解读。】

得知过后刑警队的痕检组要上门进行证物收集和检测,安辰在尽量不破坏地上物件摆放的前提下,指着外圈的蜡烛和地上的卡牌,说道【据我非常浅显的了解,要用到地上的这些东西,应该是萱萱在进行一种“使魔召唤”的黑魔法仪式,可能是她作为“灵媒”的一种能力吧。这是一种起源于中世纪西洋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修炼和实践,他们原本目的是召唤某些恶魔来签订契约成为“使魔”,一般为自己的修行服务或辅助完成某种愿望;只不过后来渐渐拓展出其他用途,比如,奴役召唤出来的“恶魔”去为自己或他人执行一些不上台面的勾当,主要是以获取不义之财或伤害某特定对象为目的,即达到所谓“诅咒”的最终效果。尽管历史上不计其数的宗教运动和猎巫行动此起彼伏,千百年来这类黑魔法实践私下里从未间断过,反而在某些特殊时期更为猖獗。而到了19世纪中后期,随着工业革命、战争和社会变革,西方各种名目和流派的神秘学社团和魔法学社又开始兴起,那些秘密流传下来的神秘学古籍和魔法实践方法,自然再次被翻出来重新审视和研究,还被大量翻译成不同的语言,随着社会阶层和人口的流动,大肆传播开来。】

安辰蹲下身来,手指轻触离他最近一张牌卡,微微叹息道【其实地上的这些卡牌,来自一副名为“The Oracle of Heaven and Hell”的神谕卡,这副牌的每一张都是正反两个形象,结合了不同的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和卡巴拉七十二天使,是萱萱拜托我特地找了M国的圈内朋友去淘的绝版卡牌,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开始我还认为她只是想收藏稀有牌卡,没想到她是用于占卜和仪式中。你看,地上这些卡牌的所罗门恶魔全部正向朝上,说明萱萱当时必定在进行某种“使魔召唤”仪式,而且用途大概率是用于“诅咒”某些人事物。】安辰停顿一下、抬眼看着欧仲霖逐渐变形的脸庞和愈发扭曲的神情,以及稍稍向后退半步的身姿,他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描述的内容对欧仲霖来说可能太过“刺激”了,便又正色说道【欧队长,你别表现得好像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只是简单传达了一下西洋神秘学和黑魔法的历史进程和演化片段,其实召唤和奴役“恶魔”去进行不法勾当,应该有点类似于东南亚一些地区的“下降头”吧?两者一直都是神秘学领域中饱受争议和为人不齿的一部分,一般只流行于某些国家和地区,以及某些cult团体和狂热分子之中;也限制于“召唤魔法”在理解上和实践中的困难程度,以及国家法律和道德层面的管制,这类实践并没有受到更大范围的推广和传播。不过现在网络和自媒体如此发达,信息的流通程度和范围远超想象,真假难辨,网上早就出现西洋魔法和神秘学书籍的国文翻译可供参考,甚至有占卜师和灵媒专门出教程来指导新人如何进行这类仪式,以骗取高额学费和咨询费。】

安辰绕着蜡烛摆成的六芒星法阵走了一圈,拿出手机在各个角度给地上的法阵和牌卡进行拍照,并把照片发到粤港市几个占卜师群里,让神通广大的群友们集思广益,看看其中还有什么关窍。接着安辰起身,转头用略带忧虑的口吻对欧仲霖说道【我们圈子里真正会做此类魔法仪式的占卜师其实不太多,跟别说是“黑魔法”了,而我认识的更是屈指可数。这在理论上属于西洋古典魔法学的一个分支,一般只有深入专研西洋玄学古典方法,并且精通外语古籍和多种神秘符号系统的占卜师,才会在实践中熟练使用,所以一场仪式下来的收费通常很高,也超出普通人的消费范围。说起来,西洋玄学在国内算是个新兴产业吧,专业人士和江湖骗子二八开,鱼龙混杂;相比于星盘、塔罗牌、和神谕卡等普及性和应用较广的分支,正统的“魔法仪式”就更加小众隐蔽且晦涩难懂,往往越神秘的东西就越容易糊弄人和骗钱;再加上世界范围内从上到下立法和监管缺失,也从一定程度上鼓励了不法分子去钻空子。】欧仲霖难得看到安辰如此严肃地论述某个话题,也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下去;倒是不一会儿,安辰自己意识到话题跑偏了,才带着歉意开始四处找纸笔;欧仲霖瞧这房间内也没剩什么地盘方便他坐下来慢慢听安辰讲述,而且不一会儿队里的痕检人员也要上门取证,便让安辰也不必太着急,提议不如二人去楼下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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