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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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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昊”的精神体加载的科莫星人出来后,叶珂同他一起穿梭雨林,帮科研者采集样本。彼时,加载精神体成为科莫星人的“严昊”沉默寡言,只知道完成任务。

叶珂却在雨林里碰这撩那,一点也没浪费难得的放风机会。

晚间,他和“严昊”回科研基地。

叶珂换回人类的身体再找严昊。严昊从驻防长官的房间里出来,朝叶珂咧嘴:“玩得开心吗?”

“咱们不是一起玩吗,你不知道我开不开心啊?”叶珂反问。

彼时的严昊愣了下,随即释然地抚摸叶珂毛茸茸的脑袋,被打开手后又拍在叶珂的肩头,重重地叹口气,撇头嘀咕:“漫漫追妻路,道索且长。”

叶珂没有意识到这句嘀咕的准确含义。

现在,过去的疑问在日记本里有交待。

他取出严昊的日记本,翻开写得满满的一页:

【这是充满希望却又满含遗憾的放风任务。

任务标注特殊,在我看来是真特殊,因为这是我的精心策划。

阿珂如我的预料般申请进入生化室,准备转嫁意识体当一天科莫星人。

我已决定向科莫星人阿珂表白。

当然,这是一次试探。

若是他接受我的爱意,我将正式向人类阿珂说明绵绵情意。若是他拒绝,我也会假装认错人,继续默默地守护他。

天啊,这真是一次绝妙的机会,感谢光头上司给我这次机会,不枉费我帮他处理糟糕的麻烦。

我等在实验室外,接到实验室里的好友通知:科莫星人阿珂出来了。

我激动地奔向阿珂,向他说明爱意。

这是我准备许久的表白:

亲爱的,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这份爱不止于你我身上相同的制服,不止于同上前线的生死相随,而是……记得军校的联谊晚会上你作为公主吟唱的莎士比亚的诗吗?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

除了你之外,

在这世上我不企望任何的伴侣;

除了你之外,

我的想象也不能再产生出一个可以使我喜爱的形象。

当我每一眼看见你的时候,

我的心就已经飞到你的身边,

甘心为你执役,

使我成为你的奴隶。

我是一个傻子,

听见了衷心喜欢的话就流起泪来!

阿珂,这就是我的爱。我愿意成为你的奴隶,只要能陪在你的身旁。我期待你欢喜的同意,为此准备好流泪。

大概是上天都不同意身着军装的你我在此时陷入爱河,背弃制服的誓约。因而,祂给我们开个玩笑。

这时候,我无比痛恨这身制服,以及抛弃个人情感的效忠誓约。

实验舱外,陌生的科莫星人提醒我表白错对象后,我鼓起的勇气像是每个日夜对你释放的爱的汁液,一去不返。我准备好的眼泪化成冗长的遗憾,包裹住我,令我无力到窒息。

然而,我的爱神、科莫多阿珂再次出现,带着对我的笑容邀请我成为科莫星人,一起去执行任务,实则是准备去玩耍。

遗憾变成新的雀跃,像是雨林上空蒸腾的热力,为你狂欢奔涌。

可惜,该死的上苍再次让我失去一个表白的机会。科研所的驻防部长临时通知我开会,再一次错过与你亲密的机会。

阿珂,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你与一个“假阿昊”玩得有多开心,我的心却在遗憾。不过,让你误会那人是我吧。

因为,我早已在梦里畅想与你多次游乐,想占尽你生命里所有的欢乐,如同我想亲吻你得每一寸肌肤,霸占你的所有思绪。

不管假阿昊为什么没有坦白身份,或许是你的调皮不曾喊出我的名字,让对方意识不到你的迟钝,或许是对方对你顽劣的举动不曾在意……就当是我在你的身旁,陪伴了你一天吧。

阿珂,我爱你,又饱含遗憾得爱着你。

若有一天你看到这本日记,我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狠狠地侵占你。告诉你认不出我的代价,如蜜蜂吮啜花蜜一样,让你为我的热情流露欢愉。】

这满满得一页,到此结束。叶珂昂首,捏紧手中的日记。

叶安静听了耳蜗里的指令,走到哥哥的身边,轻声说:“哥,你在看什么呢?”

叶珂慌乱得将日记本塞进怀,薄红的脸上显露几分紧张,撇开目光:“四周。”

“呵,我修补日记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阿昊哥这样一个汉子,写得日记像是情诗,真是让人……”叶安静迎着叶珂盯视的眼睛,毫不羞怯地说,“热血贲张。”

叶珂给她头顶来个洛克,瞧叶安静捂住脑袋,低声问:“你和罗德是怎么回事?”

“罗德在追我。”叶安静应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又是什么意思?”叶珂追问道。

若是以前叶安静大概会说:别管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但是,面对现在会关心人的叶珂,叶安静只怕说得不够多。

“我和他在学习中心的时候就开始了。哥哥变成那样,我认为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就在学习中心报名这方面的专业。罗德是该专业的学长,给我不少意见。”

确切来说罗德才是北博士选中的实习生,而我是借哥哥的名头,被直系教授介绍后参与进这项研究。盲猜背后应该也有北博士的手笔。

叶安静按下后面复杂的关系网不提,提了也只会给现在的叶珂增加困扰。

叶珂观察了罗德一阵,朝叶安静说:“若是他对你不好,你不要憋着,告诉我。或者像以前骂我打我一样骂回去、打回去。”

叶安静噗嗤一声笑出来,揽住叶珂的臂弯。

“哥哥,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方。但是,请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叶珂垂眸,世上大多数的伤痛也许可以被时间抹平。但是,神源一战里牺牲的战友,他们的荣耀已被时间遗弃,而活着的人无能为力。

“哥哥太没用了。”

“哥哥……”叶安静察觉他的自抑情绪,赶紧指向一旁树上的蚂蚁,“你认为这些跌落的蚂蚁也是无用吗?”

叶珂在丛林里闲来无事,也会观察蚂蚁。此刻,他被叶安静转移注意力,不解问:“怎么了?”

“你同我来。”叶安静拉他近距离观察蚂蚁群。树皮上一群大个子的织叶蚁入侵平头蚁的家园。

“这些小个子的蚂蚁有个俗名,叫炸弹蚁。这些大个头的织叶蚁以炸弹蚁为食物。为保护家园,炸弹蚁就会翘起腹部,对入侵的敌人喷射毒液。”

叶珂随她的引导,正见喷射完毒液的小蚂蚁因抓力不够掉下树,有些再也没有爬起来,而爬起来的蚂蚁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

“哥哥,它们也是无名之辈。不是所有的牺牲都被会铭记。虽然不公平,但是这取决于他们自己。”叶安静搂住叶珂,亲昵地说,“哥哥能回来是我的幸运。我们是社服养大的孩子,彼此就是对方唯一的亲人。哥哥,安静希望你像以前一样,活生生得在我的身边。”

“安静,”叶珂抱住妹妹,亲吻她的额头,难过的心上泛起潮湿,面上是掩不去的伤怀。

罗德和罗虹走过来。

罗虹轻咳一声:“星星先生,我们前往下一个地点吧。”

叶珂颔首,放开叶安静,揭去她滑落眼角的眼泪。

他见罗德近前,给他个警告的眼神,转身领路。

罗德拉住叶安静的手,落在队伍的后方。

罗德安慰她说:“别哭,他会为你重新振作起来。他是一个好哥哥。”

叶安静与他十指相握,轻声说:“当然。若是我以前就学习心理学,就不会同他吵架,而是一直支持他,避免他走弯路。现在好了,有……博士的支持,还有你和大家,我们一定能帮到他。”

罗德偷偷地亲在叶安静的脸颊,瞥见前方的叶珂转脸,立时撤身站直。

叶安静瞧他慌乱的动作,抿唇暗笑。

这份登记动物花名册的任务持续近一个月。

结束任务这天,叶珂看向罗虹伸来的手,抿唇握了下,目送她们返回基地。

北安阳追出来,与叶安静等人颔首,赶上叶珂的脚步。

时过一月,又迎满月。

但是,月前的怪诞已经消失不见,像两人在一响贪欢的酒店大床上,摩擦彼此会产生热力,过后却完全不在意。成年人,身体的反应是自然道理,尴尬反而显得……违反自然。

他平静地问叶珂:“感觉怎么样?”

叶珂懂他的意思,伸开手给北安阳看:“还行。没有出汗。”

北安阳稳稳地握上去,叶珂的手掌干燥,热度均匀。

他握住后没有放开,温声说:“确实还行。”

“谢谢。”叶珂第一次感谢北安阳,也是第一次仔细地感受他掌心的温热,一种干燥有力,让人安心的热度。

北安阳放开他的手,但是叶珂没有松。

他稍许诧异了下,镇定地说:“你自己改变了想法。直白来说,这些症状,旁人都是辅助、帮你理顺思绪、调整感情的产生、缔结、发展,以及闭环成圆,真正靠得还是你自己从中走出来。”

“我听不懂你的书袋子,但是这片自然给我很大的松弛。在这里,我也弥补了许多他的遗憾。你回去吧。我好久没回狼群,想去见见它们。”叶珂松开他的手,向狼群在的草场走去。

北安阳摸搓手掌上残留的温度,松落了肩头。他本想随叶珂一起前去,最终还是看他远离。

如同科莫多星上,他看着科莫多叶珂离开,不曾挽留他。

那个聒噪、自在闲情的科莫多人叶珂,曾经阳光得像是只野猴子,一点都拘不住他自由的心。而现在的叶珂身处自然,身体自由,心却被无形的枷锁缉拿。若是能帮他恢复成原来的心态,那么任何付出和代价都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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