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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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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雅兰和戈菲洛的家族共同迎来新的生命,一头浑身白色狼毛与雅兰极其相近的雌性白狼和两头像父亲的灰色公狼。

戈菲洛是个偏爱的父亲,对小公狼非常随意,由着小公狼同两位表兄玩耍,对女儿绵朵却极其喜欢,经常叼着它上石、下河玩耍。一个月后,绵朵就已经非常调皮,经常欺负两位哥哥。两位已经长成的表兄也得让着它,简直是调皮捣蛋的小公主。

叶珂见证这个家族的成长。戈菲洛家族成群出动时,丛林和草原上的动物见到它们都要逃跑和躲避,不然,极有可能成为食物。

这日,北安阳通知叶珂回基地,新的科研成员即将到达。

叶珂和他汇合后一起乘坐短距离航舰前往月球基地,接到等候的两位新人。

其中一位自然是他的妹妹叶安静,另有一位是她的同事罗德。

叶安静站在叶珂的面前,抿着唇,眼巴巴地望向哥哥,生怕哥哥还跟他算自作主张报名自愿者的事。

为此,罗德瞟向叶珂,几次想要过来帮叶安静说话,都被叶安静用眼神阻止。

这种眼神交流引起叶珂的注意。他朝妹妹说:“你怕什么?”

“没有。我才没怕,对了,哥,我把你的东西带来了。”叶安静决定先下手为强,取出随身包里一本硬纸皮封面的日记本,“给你。我撕破的地方已经修好了。”

叶珂所有的思绪都被这本日记本纠缠住。

他颤抖地手接过日记本,抚摸封面上定制的星空图样,翻开第一面就是他和严昊在星盟军官学校的联谊晚会照片,一身公主装的叶珂和面有紧张的严昊。

北安阳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朝叶安静说:“你和罗德先上车。”

叶安静与北安阳的眼神相较,信任地点头后同罗德上了车。

北安阳扫眼叶珂盯视的照片,帮他翻过第二页。

第二页也是一张照片,正是星盟上广为流传的双人军装照,网络上对这张照片还有个名字叫“暗恋照”。星盟的少女将这张照片定为暗恋的极致:我在你身边不说爱,但是我的眼神永远追随你,虔诚地告诉你——我爱你。

叶珂迷茫地抬头,想要发怒的目光里盈满泪水。他被北安阳按在肩头,泪水湿润北安阳的工作服,咬紧唇齿,如狼般痛苦地呜咽。

叶安静在车里看向场地上相靠的两人,握紧手,垂下头。

罗德握住她的手,鼓励地说:“若不撕开这些过去的伤痛,他永远走不出那场痛苦。”

“可是,这很残忍。明明可以瞒着哥哥这本日记的存在,北博士却将它给哥哥,将他变成现在的模样。”叶安静靠在罗德的肩上,低声说,“我有时候不懂北博士的目的。”

罗德从窗户里看见北安阳贴靠叶珂的姿势,这种趋向于保护欲强烈的动作说明北安阳的目的。

只是,北安阳隐藏得太好,一般人总会以他的职业去判断目的,而忽视北安阳本身可能因为爱才会残忍地去揭开叶珂的伤疤。

“安静,或许等叶珂哥走出那场战役的伤痛,就会明白这本日记是逝去的人对活着承受痛苦的同伴地救赎,以及认识爱的密码。”

叶安静不理解男人的思维,见哥哥和北安阳过来,赶紧正襟危坐。

叶珂一入车内,就朝罗德示意。罗德让出叶安静旁边的位置,坐到北安阳身旁。

叶安静抿唇,低声喊:“哥。”

“回到蓝星,我再找你算账。”叶珂说完,想起两头小狼对绵朵的照顾,拍下妹妹的肩头,在她诧异地眼神下帮她调节光电安全带。

叶安静感觉温暖,像是以前阳光般得哥哥又回来,不由挽住叶珂的手臂:“哥,在你身边真好。”

叶珂温柔地笑了,仿佛找回曾经的自在。

到达生态区地面后,罗德与戴安陵、罗虹等人熟悉基地的情况,叶安静打过招呼后在舱外找到叶珂。两兄妹一起向狼群所在走去。

路上,叶安静轻声说:“哥哥,阿昊哥也不想看到你沉溺在过去。”

“我知道。”叶珂拉扯唇角,转移话题,“为什么私下给我报名?我打通讯问你,你也不接。”

叶安静转眸,不敢说是教授的指示。

她笑说:“我看到科研目标,觉得这很伟大啊,就想起退役的哥哥。你不是说要做一名伟大的人吗?我就悄悄给你报名。”

“你知不知道若我不执行合约,你会受到牵连啊。社科和社服是这么随意对待吗?”叶珂直接掐妹妹的鼻尖,丝毫不提躲避合约三个月的事情。

叶安静就知道他会这招,躲过去,跑入丛林,被一只突然出现的蜥蜴吓一跳。

叶珂护住她,将爬虫赶走。“你这点胆子还敢来丛林,谁给你的勇气?”

叶安静理所当然说:“当然是哥哥。我最信任的哥哥不会伤害我。同样,哥,你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日整日得不出门,蜷缩起来……才会吓到我。”

叶珂沉默。

刚逃离治疗室那会,他一路阅读严昊的日记,感受到他文字里的浓浓爱意,心痛得难以承受。

在妹妹的家里,他把自己像是衣服一样锁藏起来,害怕奇怪的声音、见不得白炽灯的光芒、感受不到存在的意义……只有一遍遍地阅读日记才能觉得他——阿昊在身边,那些逝去的战友依然存在。

叶安静见不得那时候颓丧得要碎掉的叶珂,劝他想开、与他大吵……种种手段用在他身上,都于事无补。

后来,叶珂意识到自己已经严重影响了妹妹的生活和学习,选择离家出走。这本被叶安静撕过的日记本落在她家。

叶珂离开叶安静后,混迹在天狼星。

他在商店的展柜前见到当年扮公主的相似套装,突发奇想……若穿着这身他熟悉的裙子,严昊是不是就敢表白,而不会留下这么多再也实现不了的遗憾?

自此,他有穿女装的爱好。

“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叶安静察觉叶珂的哀伤,轻靠在他的肩头。

曾经给予她强大保护的哥哥现在成需要旁人守护的存在。叶安静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守护好哥哥,帮助他回到从前那个阳光、快乐的模样。

叶珂暗吸几口气,听到嗥叫声,从中分辨出是召唤同伴的呼叫。“你先去基地,这里过去不远。我听出是雅兰的呼叫,得赶去看一眼。”

“哥……”叶安静看着如兔子一样窜出去的叶珂,惊过后释然。她连通北安阳的联络码,感激地说,“北博士,谢谢你。我看到了哥哥的改变。”

北安阳边看叶珂的动向,边回复:“你先回来吧,沿标记路线回来。叶珂那边出了点问题。”

“什么?”叶安静想也不想直接往叶珂离开的方向跑去。

北安阳愣了下,扶额头。“家属参与进病人的治疗,真得是有利有弊。”他对通讯器说,“安静,不要冲动。你哥能解决,相信他。你现在赶过去,只会让留守的狼群受惊,对你发起攻击。”

显示器上的叶安静急急刹住车,咬牙要北安阳的保证。得到确认后,她才一步三回头地返回实验舱基地。

罗德和钱达达已经按吩咐出来接叶安静,一起回基地。

另一边,绵朵被困在深水湾的废木头里,戈菲洛在试图救它。但是,随时间过去,戈菲洛已经体力不支,而且将自己也卡进木枝叉,随时有沉溺的危险。

叶珂赶到后安抚雅兰,跳进深水湾。他先将戈菲洛从树杈里挖出来架在后背,又将绵朵单手举起来,侧身游往岸边。

上岸后,雅兰先舔叶珂一脸,再去舔舐戈菲洛,最后才拱着绵朵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戈菲洛缓了一会,第一次对叶珂的手背舔了一下,而后扑向雅兰呜呜地叫唤。这看起来像是受了委屈后求妻子安慰的场面,也可能是怕雅兰再骂绵朵,帮着女儿在求饶。

叶珂瞧着一家三口,再有闻声扑来的小公狼们,咧开唇躺在地上。眨眼的功夫,他一模怀里后猛地跳起来,手里拿着严昊湿哒哒的日记本……

“啊……”叶珂难受的闷哼了声,翻开页面。

星际普遍用光脑的前提下,严昊用笔手写日记已经是非常奇葩的事,但也说明这本日记的重要性。

叶珂翻看了几页,纸张坚韧,墨水有点晕,但也还好,只要能晒干。他赶紧寻到见光的岩石,将日记本摊开晾晒。

他翻开得这页写着:

今日又是一个人的小窃喜。我真期待你知道我心意得那天。阿珂,你对旁人述说理想,却不知你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我的理想。

守护你,与你一起训练,带你一起登上峰顶,告诉所有人,我们是一队……不,一对。写下这两字,我心里就窃喜不断。

加油吧严昊,明日又是我为理想带着理想努力得一天。

叶珂看向上面的日期,索寻记忆。

那是与严昊认识后,叶珂的体能训练成绩依旧不怎么理想。这点不理想还多亏严昊每天天不亮就带他训练、偷偷调整食谱,晚间一起研究格斗技巧得来的成绩。

叶珂靠在石头上,目光不远处是雅兰和戈菲洛一家。他仰望天幕,看到波动的六边形矩阵,等待黑暗到来得那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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