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教人心软。叶其修手上一顿，加快动作给他擦到半干、将人揽进怀里吻。

“前几天吓到了是不是？舟舟委屈了。不害怕了，啊。没事了。”

小孩儿本来没事，这些天围着昏迷不醒的人打转、来不及伤心难过。这会儿人总算活过来、温声细语地哄他，压抑多日的委屈就全都涌上来、攒了半个月的金豆豆断了线、止不住地往下落。

“你睡了好久啊……前天我听见你叫我了，我跟你说话、你看着我又不理我、又睡过去。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再醒了。”

“你伤口好深，一开始我都不敢动。大夫给你把衣服剪开、骨头都看到了，肉都沾上碎布。他说要把烂掉的剜掉才好长新的，你疼不疼啊？你出了好多汗，一定很疼是不是？”

“叶其修，你怎么这么蠢啊。他打你你不会躲吗？大不了，大不了我装成女孩子就是了！为什么要他打你！他凭什么打你！我.....我当时真想杀了他！”

“有天晚上下大雨、你发烧了，我叫你你也不醒。你不理我，不跟我说话。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地上好冷。我想抱你，又怕让你疼。我当时在想，是不是我太坏了、你不想要我了所以才一直睡不肯醒。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越说越离谱，言语跟小刀子一样戳在刮在叶其修心尖儿上。他没去拦、任小孩儿把他前襟哭到湿透，手抚着他的后背、温温柔柔地哄：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让我们舟舟受委屈了，别怕、没有不要你。怎么会不要你。抱着你呢乖乖，别怕。没事了。”

小孩儿哭了好久、日头渐落了还在抽噎，叶其修把他捞直、眼睛都成小桃子了。鼻头红红的，脸上泪痕交错，可怜坏了。

他低头吻掉眼角残存的泪珠，握着他的手吻：

“可怜见儿的，就知道惹我心疼。别哭了乖乖，再哭我心都碎了。”

手心粗糙的触感有些奇怪，他翻转过来、看到那几个还结着痂的细印。

这个傻子。

他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张口伸舌、细细舔过那些伤口。

痒痒的，小孩儿有点儿不好意思、错着脸支吾：

“没.……没事了。我当时就是忍不住.……就……不疼了……你别生气……”

“没有生气。”

叶其修捉着他双手贴在自己脸上，

“心疼你。”

小孩儿眼睛还红着，这会儿又红了脸、凑过去了亲了他一口。

叶其修笑笑、没松手。

“舟舟，你就是你。不用也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委曲求全。我和他父子一场、本就是欠他的，还干净一了百了。莫要再说那些胡话惹我心疼，好不好？”

这还有什么不好的，眼里又要起雾、小孩儿忙错开要挣扎起身。真站起来了又舍不得，低头亲亲男人的前额。

“你坐一会儿，我去叫大夫来。”

大夫来的时候小孩儿正在喂人喝粥。其实叶其修伤在后背，不至于吃不了饭。可自己祖宗不乐意非得亲力亲为，他也只好笑眯眯喜滋滋地当个任人服侍的废物了。

“公子是习武之人，体格异于常人、又有真气护体，现下已无大碍。只是这皮肉伤长好需要些时日，滋补不宜过剩、以免发出炎症。”

大夫换了方子，叶其修温声谢过。小孩儿拿出诊金递给大夫、大夫笑着收下，眼睛在两人间打了个来回、笑道：

“公子可算醒了。小公子这些时日寸步不离守着、连自己的伤都顾不上。两位可真是兄弟情深啊.……”

两位兄弟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只是小公子红了耳朵、公子弯了嘴角。

本来就喊叶哥哥的，说兄弟也没错。总归是情深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