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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年错,十几寒窗空余雪(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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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可我想让大家都不痛,都幸幸福福的,不好吗?”

“好啊,但是那太美好了,现实之中的事情很难原模原样地依照美好去实现,所以太子要努力啊!”

说罢,溪川就要拂去搭在衣摆上的手,她是来取些酱牛肉和李兄喝酒的,无关事无须耗费她这么多的时间。

但太子反而变本加厉,另一只手也揪了上来。攥住她的腰带,眼睛里是更加渴求探寻的流光。

“可是他们都说这样是没长大的表现,他们都说我不适合当太子,可他们就是这样教我的,为什么太子不应该是书里那样,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太子。”

溪川一愣,再仔细一想,许是军中人近几日非议了什么,但这个乖孩子又不忍罚,所以只能躲在这里生闷气,只好摸摸头,将人提起来,半拖半拽地送回房间里,临走前摸摸他的头,笑着安慰了一番:“太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没有固定规章,我也不知太子怎么样才算好太子,不过我想会有那么一天,大家会为一颗善良的心而感动吧。”

那时的她,好像也对世间所有充满希望。

现在再看,当时的她也算愚蠢,而这位不分伯仲的太子,也的确不适合当太子。

但这么些年过去,她早就变了,倒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如同一个停留在过去旭日下的小孩,体察不足光阴似箭如梭的变化,透明薄浅,左右不了别人,也不被旁的影响,她莫名想要抿开这一层糯米纸般的人心,探其源,究其里。

左右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想要的答案,反正这个人也不会生气。

她想问太子殿下有未想过若有朝一日不做太子,做个闲散王爷,便可乐善好施,不受身份桎梏。

可又一想到太子之位周围群狼环伺,岂是想不当就不当,像扔下便可彻底扔下的。

先不说皇后同不同意,废太子的生存空间还不如一个如履薄冰的太子。

身在棋局之中,这个问题显得单薄荒谬,可是看到这样的孤寂落寞的背影,心里最隐秘的探知欲在此时疯狂滋长。

想了许久,她叹了一口气,换了种表达方式,她很想探测一下太子的观点,来判断此人在未来的线路中,是会阻碍多一点,还是助力多一点。

“太子殿下,草民有一句话斗胆一言。”

商沉木将溪川的礼扶起:“溪川兄但说无妨。”

溪川平和地叙说着,仿佛一个闲暇时讲故事的邻家大哥哥:“太子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着桑国临河,渔业发达,于是整个国家都以渔业为经济支柱,一男子也欲前往桑国学习捕鱼,他十分勤勉,学了好多好多的技能,获得师父认可,可当他终于出师,可自行捕鱼之时,桑国大旱,河水干涸了,他捕不到鱼了。”

没有人适不适合,只有适不适合地方。

荷家以武发家,可先帝之盛景之所以倾覆,乃是重武所为,所以当今圣上重文轻武,荷家本就生存艰难。

而荷皇后又善妒且控制欲强,限制后宫已多年,又纵容外戚干政,多次上书为荷家之人谋求官职,百官苦不堪言。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太善良却无能力自保的太子,只能是软弱的窝囊废一个,撑不起父皇百官的期望,制不住荷家日益疯涨的野心。

一个良善之人被辜负,是必定的结局。

商沉木垂着脑袋不说话,垂着头走在前面,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路边石子,溪川以为他是不开心了,生气了,正在脑子里想着如何治自己大不敬之罪,但又碍于前面说过的话不好意思直接罚他。

溪川叹了口气,看来这招试探的棋,还是动的早了一点,身处与困境之中的人,又岂会真的白纸一张,是自己低估了太子这张白纸上墨迹的晕染量。

怎料,商沉木转过头来,认真且郑重地望着溪川说道:“以前,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些。”

溪川微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作为太子,身边良师无数,怎会有人提点过他这些。

原以为他是太过好拿捏,未曾想竟是从未受到过警示。

“他们总是对我说要如何才算一个优秀的、做的好的太子,但无论我怎么做他们好像都不会满意,我知道圣贤道理都是对的,他们说的也都是对的,可我好像就只能长到如此了。不过没关系的溪川兄。”

商沉木伸出手来拍拍她的肩膀:“谢谢你今日同我说这些,你也是个良善的人呢,愿你所求皆可成。”

就这样?

溪川看着商沉木轻快迈向前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情绪能散的这么快,倒也是个优点。

想着,她便小跑跟上商沉木的步伐,能在一个紧张匆忙的黑暗里,偶尔得空遇见一段阳光晴朗的缝隙,也算一件逸闻。

二人走到致公堂时,所有的考生已经鸡仔一样被重新关进了圈里,抱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团,紧张看向天花板,方才那鬼老媪已经吊着晃过一轮儿了,所有人困得眼冒金星但没一个人睡得着,眼睛一闭就是鬼新娘和鬼老媪,比睁眼睛吓人,根本睡不着。

于是乎,众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被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吓了一个激灵,开始扯着嗓门号起丧来。

只见溪川和商沉木大步迈进堂内,候在门外的小金人在后脚关上了大门。

此时大部分人都认出了溪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毕竟这个人是真真切切在他们眼前被吊走然后消失不见的,当时好几个人想拉都没拉住,怎得这会好好地出现在此,回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离得近的几人猫着往后退,不敢靠近。

楼箜将脸从桌案后抬起来,嗷一嗓子大步跑过来,将二人搂了个结结实实:“溪川!太子!我早就看到你们了,还以为你们被鬼抓走走活不了命了,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溪川略有些无所适从地将自己从一面肉盾里拔出来,拍了拍肩,示意他冷静,然后走上前去,给众考生作了个揖。

“实在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不过实在是我体弱,迷香中的太深,刚刚才醒来,错过了和大家一起逃到此的时间,幸好撞上太子,便跟在后面了。”

太子回想了一下溪川手拿刀不由分说哐哐砍的场面,联想了一□□弱多病这个词,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样一解释,大家的情绪都明显缓和了许多,也开始互相交流着攀谈起来,没有那么害怕了。

天色渐暗,最先扯破喉咙的几人已经身心疲惫,快要饿扁了,就在此时,顶上天花板突然“吱呀呀”张开六道口来,方才甩脱的鬼老媪晃晃悠悠地从天花板缝中吊下来,在屋中间耍起破烂水袖来。

夜晚本来光线便堪忧,加上吓了这么好几次,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一样,易燃易爆炸。

登时,屋中央沸水一片,溪川闭着眼睛坐在座位上都能接下不知谁飞过来的笔、鞋子、褂子、木簪子。

收拾收拾,开个倒卖店都绰绰有余。

溪川无奈摇摇头,摸了摸开始叫唤的肚子,她还真有点饿了,不知道这帮人放不放饭,如果他们不以杀死他们为目的话,应当是会放饭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好比瞌睡遇到枕头,饿殍遇到馒头。

鬼老媪这次来一人一个小挎篮,篮子里装的都是个顶个大的白面馒头。

不过因为是鬼拿的,所以没人敢取,都怕有毒。

但溪川不怕,横竖都是些假人,怕是有借鉴傀戏的成分在,有何惧怕。

“好姑娘,多谢啦!”溪川心里感激了一下,伸手便要取。

怎料有人比她还快。

一道白光闪过,那么大一个馒头在商沉木的手上已然只剩半个。

“你不怕有毒吗?这可是鬼老媪给的。”溪川好奇地问了一句,若是个想法一样的,那可太好了,多个伴儿。

“没有啊!”商沉木摇摇头,又塞进去半个,“有毒吗?不会吧,诶呀,我实在是太饿了。没想那么多,大丈夫不拘小节,你也吃。”说完,还好心地递给他一个。

“......”溪川礼貌接过,小口吃起来。

就知道想多了!

周围人见此二人吃了好好的,便也有几个大胆子的冲上前来,将篮儿取了,递给身边人,狼吞虎咽分食了。

鬼老媪水袖天花乱坠舞了一刻钟左右便重新飞了上去。

飞升途中,又是一片鬼哭狼嚎。

女鬼出现的间隔为一个时辰,而停留的时间是一刻钟左右。这是她昨晚便数好的。

目前钱方玟所说虽然可信,可她还是想去昨天待过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掉下什么旁的线索,她向来不信旁人主观诉说,只关注于自己了解到的,并从了解到的东西里推出来的。

她转头问了下商沉木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得到肯定回答后偏头摇醒已经四仰八叉深陷梦中的楼箜,道:“想不想干票大的,说不定,争个功,还能挽回一下稀碎的科考成绩。”

毕竟她需要一个比自己武力值高,且动起手来不会暴露丝毫的打手。

楼箜对科举成绩一点儿也不关心,但听说能干票大的,那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你说,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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