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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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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章分别后,林清秋回到武成王府,林伯早已在王府门口等候,见到林清秋后笑着迎了上去“小王爷,今日朝上情况如何?”

林清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林伯,你可知我祁国最大的监牢在何处?”

林伯愣了一下回答道:“刑部?”

据他所知,刑部尚书沈君屹刚上任时便以铁血手段抓了许多犯人,使得原本空荡荡的刑部监牢变得人满为患。

林清秋笑着摇了摇头凑到林伯耳边轻声说道:“是这皇宫啊,林伯,这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被名利所束缚,一生都被困在这座名为皇城的监牢里呢?”

林伯听到此话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确认周围没人后焦急的说道:“小王爷,此等话语以后不可再说。”

林清秋没有继续与林伯玩笑,正色说道:“林伯,过些日我有几位朋友要到,需要将别院的几间屋子收拾出来。”

说完便径直走入王府,回到屋内,脱去朝服的林清秋随意的躺在榻上,思考着今日朝会上沈君屹的陈奏,之前从萧挽月那得到的消息是连同管家在内一共一十四人,但沈君屹在朝会上只说了两人,他在担心什么?

正当林清秋苦思冥想之时,门外传来了林伯的声音“小王爷,皇上派人前来传旨。”

林清秋不得不打断了自己的思考,来到正堂,传旨宫人见到林清秋后打开圣旨:“祁国皇帝令,命武成王林清秋主理审查军粮倒卖一事,所到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儿臣林清秋接旨。”林清秋跪拜叩首。

随后传旨宫人将一柄长剑交到林清秋手中“王爷,此剑乃是陛下所赐,请王爷收好,咱家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久留了,改日再来给王爷请安。”

“公公慢走。”林清秋接过圣旨与长剑。

等到传旨宫人离开后,林伯才走了过来,指着林清秋手中的长剑说道:“小王爷,陛下对您还真是看中,竟然将此剑都赏给了您,传闻此剑乃是顶级玄铁所铸,锋利无比,剑柄之处的龙纹乃是龙筋镶嵌而上,昔日太宗皇帝曾持此剑征战四方,所向披靡。”

林清秋缓缓拔出长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称赞道:“果然好剑,昔日我曾向父皇讨要此剑被拒,没想到今日得偿所愿,还真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

“恭贺小王爷今日得偿所愿。”林伯道了声喜。

林清秋扭头笑道:“林伯就不要再调侃我了,父皇送此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做他手中的一把利剑,尽快破案,何喜之有啊。”

见林伯笑而不语林清秋继续说道:“林伯,替我备车,去刑部。”

刑部,此时的沈君屹很是头疼,刚刚退朝便接到了朝廷的诏书,诏命他辅佐武成王审理此案,本来的主审变为了副手,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由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公主殿下算计好的,为的就是让林清秋确立好自己作为储君的威信,这也算是与皇帝不谋而合。

还未等他坐下来歇一歇喝口茶,便有官员前来告诉他武成王殿下已经到了,沈君屹当即便前去迎接。

林清秋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试探一下沈君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开口问道:“沈大人,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军粮倒卖一案,想必沈大人也已经接到朝廷的诏书由本王主审此案。”

沈君屹回道:“下官已经接到诏书,关于此案问题,殿下但有所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对方如此回答,林清秋试探性问道:“今日朝会之上沈大人称涉案者为户部与吏部两位尚书,本王素闻沈大人贴面判官之名,办案同样是雷厉风行,不知沈大人退朝后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林清秋怀疑沈君屹在朝上有所隐瞒,但沈君屹绝对不会承认,因为他若是承认了,便等于是他在朝会之时欺君。

沈君屹递了杯茶过去:“殿下何有此问?”

林清秋见状便知道沈君屹一定隐瞒了实情“这些年本王虽不在朝中,但沈大人的赫赫功绩,也是听过一些的。”

沈君屹突然觉得,也许眼前这位武成王殿下可以帮到自己,于是开口道:“殿下谬赞了,不瞒殿下,在下刚刚确有收获,就是不知陛下愿不愿看到下官的这些收获,”

林清秋此时明白为什么沈君屹在朝会上只说出了两个名字,如今的皇帝偏信制衡之术,他虽然想着摆脱世家掣肘,但又担心如果此案牵扯太多人会让萧家一家独大,难以控制,所以便有可能会从轻发落,甚至其中一些官员都不会收到追究。

见林清秋沉默,沈君屹内心叹息一声,他又何尝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只是他与萧挽月二人谋划许久,几经波折得来的结果就此放弃,内心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沈君屹将要放弃之时林清秋开口了:“沈大人,若是本王能够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于法,沈大人可愿信本王?”

林清秋的话如同一捧干柴,将沈君屹内心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平静的他语气依然出现了一丝颤抖:“殿下所言当真?”

林清秋坚定的说道:“如今朝廷内贪官污吏横行,忠臣纷纷明哲保身,不敢直言,此等情况皆是当政者之过也。沈大人放心,本王有办法说服当今圣上下定决心,还请沈大人相信本王。”

闻言,沈君屹起身跪拜道:“殿下不愧为皇族血脉,有公心,下官愿信殿下。”

不久后,沈君屹便将所有的人名与证据取来交给了林清秋,看完这些林清秋果断开口:“沈大人,你今晚便派人将所有涉案人员缉拿归案,明日,本王便入宫面圣。”

“下官领命。”沈君屹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沈君屹便带刑部的人将连同吏部与户部两位尚书在内,共一十三人全部缉拿入狱,期间虽有一些抵抗,但在刑部官吏铁腕镇压之下,终究没有掀起多大风浪。

事情发生没多久,整个苏家便已经热闹非凡,前来拜访丞相苏誉的官员络绎不绝,场面堪比清晨的朝会。

丞相苏誉端坐在正堂之上,神色略显疲惫,从众人的争吵中他听出了事件的始末缘由,刑部尚书沈君屹以雷霆之势缉拿的一十三位官员与他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名义上捉拿只是为了查清军粮倒卖一事,但难免不会问出些别的事情,所以这些人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寻求庇护。

“咳咳咳”随着主位上一阵咳嗽声传出,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主座之上。

见众人安静下来苏誉开口说道:“诸位且听本相一言,还请先回府歇息,至于刚刚所说之事,明日朝会便有结果,还请诸位放心。”

众人听到苏誉模糊的回答便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行礼后纷纷告退。

待众人走后,苏文默默地从堂后走了出来,他仔细的看着坐在眼前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满了陌生之感,像是第一次认识对方一样。

苏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对上了苏文充满着不解的目光:“阿文,你都知道了?”

见苏文没有说话,他又继续问道:“不是让你去处理南军大营军务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因为猜到沈君屹最近会有动作,所以苏誉散朝后便将苏文派去了南军大营,就是为了让他远离此事,同时也是告诉皇帝他的儿子现在仍是南军大营统领,随时可以鱼死网破。

苏文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回道:“孩儿今夜心中不安,疑心要出事,便亲自带人巡视宫禁,路上遇到了沈君屹大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直望着自己的父亲,等待着对方解释这一切。

苏誉点了点头关心道:“以后这些小事交给你的副将就好了,何至于亲自巡查,近来天凉,巡视完就快些去歇息吧。”

“谢父亲关心,明日还要上朝,父亲也早些休息吧。”说完,苏文转身便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慢慢转过身,望向苏誉,声音有些迟疑:“父亲,孩儿有一事不解,想请教父亲。”

看着堂下的苏文眼角微红,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的样子,苏誉终究心有不忍,“说吧,何事不解?”

苏文问道:“父亲曾言,为官者,当以清廉自持,以天下万民之福祉为己任,孩儿说的可对。”

苏誉苍老的眼神露出一丝欣慰之意,点了点头回道:“不错,正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苏文强忍住内心的痛苦,继续问道:“父亲曾说,萧衍侯爷战功卓著,且兵权在握,萧氏人心难测,为防止其生出狼子野心需加以制衡,故父亲拉拢了一批朝臣来对抗萧家。”

苏誉回答道:“不错,自古以来人心难测,不可将一国之安危寄予一人之人心善恶。”

苏文声音逐渐颤抖起来:“那父亲今日所为呢?倒卖军粮于敌国,这可是叛国之罪,父亲,当年您教我的,怎么您却先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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