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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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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连日暴雨,你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比出发时预计的时间晚上四天,将带回的草药送到药庐后你才回到小院。

本想着李茂贞应当是去主峒闭关了,一进院门却见他在摆弄着小兔的竹栏。见你回来他放下手中竹片:“回来了,累吗?”

“有点,不是说要去主峒闭关么,怎么没去?”

“有些事情耽搁,过几日再去。”

你走到他身边蹲下碰了碰被修整的漂亮坚固的竹栏:“李茂贞你还真是厉害,感觉这世上的事就没有你不会的一样。”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你又想用这些话敷衍我?”

“这可不是敷衍这是实话,不过我真的好饿啊。”

看着你一副可冷嘻嘻的样子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说吧,想吃什么?”

“面!热腾腾的面,我回来的路上都快冻死了!”

你坐在锅灶旁帮忙烧火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忘了同你说一件事,青芽成婚了。”

“是么,我记得她的年岁同你差不多。”

“比我大上一岁,今年应当是十九。”

“十九……”锅中腾起的水雾让李茂贞有些恍惚,眨眼之间他已经离开岐国十年,而身旁的小娃娃如今也十八了。

若是自己没有离开岐国,现在应该是在帮妹妹择婿了吧……

“白岐,你可有中意之人?”

听到他这样问你差点被抖落的火炭烫到:“……为什么这样问?”

“你如今已有十八,想来也该……。”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你打断:“我没有。”

“罢了,那你便等到寻到合适之人再说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李茂贞将一碗热乎的面放在桌上,然后转身回了屋子。

你端起那碗面却发现里面塞了三个鸡蛋:“喂!李茂贞,说好不强迫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吃鸡蛋了!!”

本想将鸡蛋夹出可窗外的人却轻轻敲了敲窗框:“吃掉!你都快瘦成竹竿了知道么?再这样下去风都能将你吹飞!”

“就算被风吹飞了,你也会把我找回来。”

用完晚饭你窝在桌前小心地展开那幅画,看着上面热闹的街景你有些向往,自从来到这里已经许久没有去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了。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春节前两天爸妈都会带着你去赶集,你们走在街上几乎是被人推着走的。

想到这你不免觉得这十二峒实在是有些寂寥,也不知道书里的长安是什么样子的,要是能出去看看就好了。

正想得出神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你连忙裹了外披出去查看。原来是大雪压断了松枝发出的响动。

松柏不同于别的林木它终年苍翠,是这一片雪白中难得的绿色。你走过去想折一枝放到房间的瓷瓶中,谁知刚碰到便又是一声巨响,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掉落的松枝在你刚才站的地方砸出一个巨大的雪坑,李茂贞护着你又往后退了些:“怎么这般不小心?”

你轻舒一口气从他怀中抬起头:“我本来是想折松枝的,谁知这雪这么厉害竟连续压断了两枝。”

李茂贞脸上带着淡而又淡的笑意:“还记得刚进主峒那年你扑到雪地里不肯起来,结果第二日得了风寒烧得迷迷糊糊又哭又闹拽着我的衣裳不肯放开。”

“那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大雪嘛……”

“那第二年和伯辛在雪地里堆雪人,弄得一手的冻疮连筷子都拿不住呢?”

“唔!不许你再说了!”

看着你憋得通红的脸李茂贞笑着摇摇头:“好,我不说就是了。”

说起这些仿佛还是昨日的事,谁知一转眼已经过去八载光阴……

“不过那时候你常在主峒闭关,可我一生病发热你总是会很快赶回。后来我便不再怕生病或者说有些期待,因为那样你便能多陪我几天。”

李茂贞伸手系紧你的外披:“我照顾你是应当的。”

“为什么,因为你捡到了就要负责吗?”

他并未回答你而是折了一枝松枝递给你:“天气寒凉,你早些回屋休息吧,我有事同二峒主说会晚些回来。”

夜里李茂贞从药庐回来发现你的窗户半开着冷风夹杂着白雪飞进去,他走到窗边却见你桌子上的方子和画卷都被雪沾染。

“白岐……”

见你睡得太香他只能自己进屋帮你整理,扫去薄雪露出桌上画卷的全貌,李茂贞看着上面街景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那上面画的是凤翔——是他已经远离十载的故土,在那里有他的王座,也有他至亲的妹妹……

当初离开岐国为的就是寻到十二峒解开龙泉宝盒之密,只有这样才能带领岐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一天制霸九州一统天下的道。

这些年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这个目标从未有一日松懈,可若是有什么是计划之外的事情那大概就是……

画卷中新画了两个携手同行的人,画中的少女笑得很好看,就像当年自己去接她的时候一样。

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女他心中渐乱……是何时有了这样的心思,无人能够说清楚……

只是她还这样年轻,日后还会有许多人倾慕,而自己早就与情爱无缘……

当年自己对妹妹说的话他也不能忘,为王便要学会失去,失去自由失去爱人……永远禁锢于王座之上。

“抱歉。”

夜晚在白雪的映照下犹如白昼,院门被人打开随后又轻轻的合上……

来了这里之后无论出什么事你都不觉得奇怪,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你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李茂贞了。

那天你一醒来就看他留了一封书信,说是要去主峒闭关而且要很久,从前他闭关恨不得唠叨你两个小时,可这一次只是短短的两句话。

一句说自己要闭关很久,而另一句是让你顾好自己。你可以照顾好自己,可你不想很久见不到他。

便想着法子去主峒给他送东西得到的永远都是一句,李公子曾说过若白阿娅来只需告诉你他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初春时你染了一场风疾病了许多日子,每天醒来时你便会期待地看向桌上,可惜上面没有一碗热粥,而心中挂念的人也没有回来。

……也行吧,只要你一切都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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