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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Case Four - Cha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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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辰与魏茗芳二人第一次面对面言语交流是在去年的九月上旬,魏茗芳加入这个匿名互助会刚满两个月,而距离安辰开始做志愿者也才一个半月左右。安辰优雅地在茶几上腾出一部分空间,依照记录内容摆上一溜的OH图卡,开始复述当时魏茗芳不断抽出图卡画面时的自我解读。

魏茗芳首先从那叠OH卡的88张图卡里挑出了四张:

17号 - 画面中高矮不一的三人背对着读者并排行走在街道上

26号 - 画面中一人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11号 - 画面中一名坐着的红衣女子面对面扶着一名站着的蓝衣小孩的肩膀

54号 - 画面中前景是黑衣白骷髅的死神,背景中是竖着一块墓碑的墓地

魏茗芳手指拂过小小的卡片,红着眼喃喃说道【哎,本来吧,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我老公查出那病之前,我们仨还一起逛街来着,我记得当时老公说等儿子高考完了,我们先出去好好地旅游一趟,然后回来就把学区房卖了、换个新住处、再狠狠地买上一通,啥新奇玩意儿统统都置办起来才行。可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就住院了,当我知道是肾病晚期的时候,我、我当时在医院给医生跪下了。。。医生说其实手术做不做预后都不乐观;就算做了,最多也撑不过两三年;果然,凡是医生说的坏事儿肯定是准的。。。老公走了后就剩我和儿子两个相依为命了,没想到、没想到还没过几个月,我儿子也、远远也。。。就那么突然地走了;哼哼,我这辈子从没求过什么大富大贵,为人处世都处处礼让、谨小慎微,唯一希望的就是儿子能好、等儿子独立了能和老公两个人平平淡淡地走完;可到头来又如何了呢?我也就剩了两坛子骨灰和两块墓碑了。。。】

魏茗芳低下头去、捂着嘴强忍抽泣声;安辰默默地从图卡中抽出了38号(画面中是广袤的大地、源远流长的大河、横跨的桥梁、以及天空的彩虹),将图卡递到魏茗芳手中,温和地说道【芳姐,还请节哀;你先生和儿子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风雨过后见彩虹;我们的生活就像这河流,总是要不断地向前、无法回头也不能停歇;有些人和事,就让他们留在过去吧。】魏茗芳的视线里只有安辰模糊的人影,她试图聚焦在那张图卡上但始终不成功;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听见安辰的说辞,只是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使劲不让眼泪流下。魏茗芳擤了擤鼻子,低头继续在剩下的图卡中毫无章法地随意翻看,不一会儿她又挑出另外四张来:

14号 - 画面中是一个巨大的海上漩涡,远处还漂着船只;海面的颜色蓝绿混合,还夹杂着灰色的阴影

1号 - 画面中两只手用劲拧着一股长条状布料,布料已经由于拧的过紧而在中间部分蜷曲

63号 - 画面中是四个层层叠加的半身人影,人影从大到小(从外到内)的颜色分别为深紫色、粉紫色、玫红色、以及红色

40号 - 画面中前方是一堵红砖墙,左边是铁网围栏,右边是水泥墙;水泥墙旁立着指示牌“Dead End”

魏茗芳紧紧地抓住那四张牌,她的指痕留在卡纸上,用略微发抖的声音回道【哎,我原先也是那么想的、我想着自己必须要往前走;其实我之前是个小学老师呢,教了近二十年的书,儿子走了之后我也没法儿教书了,就是每次看到那些学生蹦啊跳啊笑啊,我就会想到我儿子,感觉自己掉在漩涡里爬出不来,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拧住脖子了,没法呼吸。后来学校给我停职,我要钱生活呀,就去餐馆做服务员,只顾埋头做好自己的事儿,想着服务别人能让自己稍微有点用吧;但我发现,我、我变得无法和别人真心交流了,每次我想跨出去,交些新朋友、想和别人说说话谈谈心,都好像有个看不见的罩子把我一层一层给罩住了,把我变得很冷淡很疏远;小伙子,我以前接人待物真的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我只看见前面是个死胡同,我绕呀绕的,实在是走出不去了。】安辰轻轻地拍拍魏茗芳的手背,继而从图卡中又拿出两张并排摆放(68号 - 画面正中央一个人把自己抱成一团缩在一个墙角;18号 - 画面中一溜长长的阶梯向上通往一扇窗,窗半开着、从外透进暖黄色的光),安辰将画面对着魏茗芳,轻声劝慰道【芳姐,在我们这儿没人给你设定任何“截止日期”,你也不一定要逼着自己立马从过去走出来、疗愈是一点一点把自己重新粘起来的过程,不是一步到位的一刀切;如果现在你觉得自己呆在角落里是舒适的、是安心的,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抗争,疗愈的过程讲究顺其自然、循序渐进。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加入我们匿名互助会这个大家庭,那只要你想踏出第一步,看,这里已经有铺好的楼梯等着你一步步走上来;现在你只不过是要遇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自愿地走上台阶,自己去推开那扇通往明天的窗户。】

安辰话音未落,魏茗芳突然激动起来,她猛地朝前一扑、抓住了安辰的一只手,嘴里不断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对对对、是时机,是要一个好时机的呀!我是在等、现在可让我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啊。。。】说完魏茗芳又左右张望一番,然后她重新拾起剩下的图卡,稍有些颤抖着从其中挑出两张来(64号 - 画面中一只手拿着玻璃水壶朝着一只玻璃水杯里倒水;4号 - 画面中桌面上一只破裂的玻璃杯和洒了到处的水、旁边一双手不知所措),递到安辰面前,瞬间双眼瞪得老大、还神神秘秘地说道【看吧,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小伙子,你说得对,我等到了;我、终于可以走出去了,过了这么久了,我是要为老公儿子讨个说法了,是要对他们有个交代了。。。】魏茗芳这三五句话说得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被对方搅乱节奏的安辰也听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往下接话;倒是魏茗芳仍旧在那叠图卡中一张张地仔细翻看,最后她又挑出了四张来:

10号 - 画面中背景是一个窗口,前景是一张眼冒黄光的黑脸,TA戴着黑色针织帽,露出上半身的黑衣

81号 - 画面中台上三位黑衣人士并排坐着、相互间在交流,台下一个人背对着读者、望着台上那三人

47号 - 画面中桌面上有两只手,其中一只手正拿着斧头砍下了另一只手,桌面上鲜血淋漓

58号 - 画面中一前一后两人都背对着读者,其中一位绿衣人拿着匕首正在刺向毫无觉察的另一位蓝衣人

魏茗芳也不理睬安辰满面疑惑的表情,她弓着背向前靠近安辰耳边,像着了魔似的、用极低的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且神神叨叨地说道【小伙子,你看啊,现在这黑脸人就是我了,可我也不想的变成这样的,但我也是被逼的;还有、你来看这个,都是他们、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畜生逼我的,我绝不能放过他们,绝不能。。。他们凭什么?!我、我就算自己不活了,也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魏茗芳最后几句故意凑近的低语让安辰吓了一跳、不禁猛地收回了身子,他刚想开口让魏茗芳不要冲动,好好把事情想清楚,魏茗芳就扔下图卡、身体重重地往椅背一靠,然后恢复了平静和冷漠,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手上的哪一条纹路让她如此痴迷,半晌二人无话;随后魏茗芳又变得与平时一样,非常温和有礼,跟安辰连声道谢、说他是个好人,就自顾自地起身离开了。

回忆到这里先告一段落,欧仲霖和向义昭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很明显魏茗芳身上是有故事的,不、应该是说她的故事很可能就成为了她的首要犯案动机,如果投毒案里确实有她的份儿的话。欧仲霖锐利的目光投向安辰,刚要说点什么,安辰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抢先回道【欧队长,你们不用问我;当天我没有问出口,后来芳姐对这事儿就完全闭口不谈了;所以她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没有头绪;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谓的“他们”和“代价”又是指什么;如果芳姐是你们案子里的重要相关人员,那我实在爱莫能助;毕竟除了她的职业和丧夫丧子的经历外,其他我同样一无所知。】欧仲霖点点头表示非常理解、也无二话,并很自然地伸手让安辰给他再满上些茶水;反而是向义昭在安辰客气为他倒茶的同时,用有点兴师问罪的语气半带挑衅地追问道【安老师,我听魏茗芳之前话里话外都是要知法犯法的味道嘛;你不是一向敏感得很么,就没一点要防范于未然的警惕心理?怎么不主动采取劝人向善的措辞呢?你这难道不是故意纵容她滑向深渊、走上犯罪的道路么?】一听这话,本来只是小口抿茶的欧仲霖差点被温热的茶水给呛到,在安辰要变脸前连忙用手肘从后边不轻不重地捅了向义昭一把,让他赶紧大发慈悲地闭嘴。往常更倾向于在口舌上寸步不让锱铢必较的安辰,今天在甜品的哄骗下倒是被磨平了棱角,在向义昭的攻势下竟然神色如常地回应道【向警官,既然你们已经去过“今生同行”匿名互助会了,那自然也大概知道这类慈善机构的设立初衷和服务宗旨。在重大变故面前,个体的应对机制是没有固定模式的;有些人吧,TA实在找不到不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原因,很容易无由来地去挖掘过往生活的点滴并在一定情景下无限放大,试图从中寻找能怪罪和责难自己的借口;而有些人则会给自己创造出不可打败的假想敌、认为不幸遭遇都是时代的错、社会的错、制度的错、上层的错,反正不会是自身的错,从而才能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和愧疚感;所以与会人员中自然有人忍不住钻牛角尖、抱有极端负面情绪,容易剑走偏锋,对外界心怀怨恨。而我作为提供心理咨询和疗愈的志愿者,不能因为芳姐或其他人私下随随便便埋怨几句发泄几声,就给人定罪扣帽子。就算你们警方办案,不也得从无罪推定开始么?】

安辰低头轻笑,又给茶壶中添了一水,再给三人都满上一杯,淡淡道【只要他们愿意开口并反复述说过往,不论是是发泄也好、牢骚也罢,也不管言辞有多反动多逆天、多么不合情理,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你想吧,一件事但凡能拿出来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分享,说明他们心里头有意放下,是准备迈出下一步、进入新生活的“征兆”。所以在匿名互助会里,是鼓励大家通过不断述说不堪回首的经历、令自己后悔的决定、以及各种各样的不小心,等等,来逐渐消磨疼痛的“尖锐”程度,只要重复的次数越多,抱怨和发泄越激烈,留在他们心里的那部分黑暗面和负面情绪就越小;而等他们回到家、回到工作中,便能更轻松一点,能换种心态来面对真实生活。】在不紧不慢的自辩中,安辰解决了餐盒中最后一块冰皮榴莲,他仔细地擦着手指上的粉末,最后总结道【我和人打交道,一向只论迹不论心;匿名互助会活动期间的与会人员不论发表什么观点、表明什么立场,我都不会予以评判,这也是他们都愿意“匿名”来参加活动的诸多原因之一,这里是他们默认能卸下社会身份和人前伪装的辟风港,也是能释放心中苦楚的地方。不过,向警官你有一点说的很对,我其实不关心芳姐或其他任何人到底说过什么,更别说针对他们的只言片语就去“防范于未然”。我不过是个有点时间可以拿出来消磨的志愿者罢了,芳姐一旦离开了匿名互助会的场所,她说过的话就烟消云散了;我们都是没有交集的陌路人,至于她在外面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完全与我无关。你要指责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行,那请便吧。】安辰一连串反击自然是让向义昭哑口无言铩羽而归;看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欧仲霖咽下满口的姜汁红薯后,忙着在二人中间扮起了老好人、打圆场、转移话题,让安辰赶紧说说魏茗芳让他做的另外两次占卜的内容。

趁着欧仲霖和向义昭埋头继续跟摆在偌大茶几上的几大盒外卖混战,安辰已从手中的一副牌盒中取出了那叠深色牌背的卡牌,他按着第二张占卜记录上的牌阵与抽牌结果,快速在面前一张张铺好了牌卡,将当时的情景还原。安辰的手指扫过纸面一角的日期,回忆道【芳姐第一次真正让我帮她做与“占卜”有关的解读其实是在今年春节前夕;我记得当时Amy和Erik早放假了,我本来也是计划年二十五就走,但试了几轮老没抢到高铁票,最后是赶在年二十九下午才坐上飞机。而刚好匿名互助会在前一天,也就是年二十八中午,搞了个迎新春活动让大家聚一下;通常来说吧,失去至亲的人都比较抵触过什么团圆佳节,事发后特意回避过节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个年前活动就是想让他们感受一下抱团过节的氛围,所以还在粤港本地的志愿者也被邀请去了,反正人多能让气氛更热闹些嘛。午饭后大家基本都走了,我反正闲的,就顺便留下来帮着清扫一下活动会场,没想到芳姐突然拉住我、让我给她随便抽个牌看看。本来按我老家习俗,年二十四送完灶王爷一般生意就不开张了,所以我那天没准备给人做占卜,毕竟年前我也要修生养息、调整状态;但正巧我身上习惯性带着一副牌,又觉得芳姐那一个人孤零零的样子看着实在难受,一时没忍住就答应她了。】

【嗯?】欧仲霖轻哼一声打断了安辰的回忆,问道【这“随便抽牌看看”又是个什么看法?安老师,你之前不是说,如果要抽牌解牌,得先有个问题么?】见欧仲霖这个好学生听得仔细,安辰满意地点点头,回道【对呀,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芳姐非常坚持,说她没有任何需要解答的问题,就想让我随便看看;我还问她,是不是想要看阴历的年运或春节后三个月的季度运势来着,她一个劲儿地说不是。哎,可我前脚都应下了,立马反悔也不太好;最后没办法,想来想去就只能给她做个无问题的当下“灵性传讯”。】这回不用欧仲霖接话,向义昭当起了好奇宝宝,追问“灵性传讯”又是个啥;说一句话能被打断两次,安辰只得耐性地解释,在占卜中“灵性传讯”一般是指某个人的“守护灵”有重要信息要传达给案主,其中的信息内容有时候没有固定的主题或方向,即牌面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这种当下传讯一般比较考验占卜师的即时感应能力和解牌能力,以及牌面与案主本人的链接;有时随机掉落的信息会比较模棱两可,也没有时间或空间上的限制,其内涵全靠占卜师的解读和案主自己的领会来体现,这也就常常导致在占卜师进行灵性传讯时,可能你实际想表达的和对方耳朵里听到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给二人解答后安辰再回到那次占卜的细节上来;当时在得到对方首肯后,安辰使用了那副名为【Supra Oracle】且以黑白线条风格为主的神谕卡,为魏茗芳做了一次随机抽取结果的“当下灵性传讯”;在传达即时信息的实占中,安辰的习惯是一边在手中快速洗牌、一边让整叠牌中某张随机掉牌、同时再一边做出解读,所以给出的每条信息头尾跨度兴许比较大,且每条信息相互之间可能并没有特定的关联。解释完后安辰便将欧仲霖和向义昭的目光引到茶几上他已经复原好的牌卡排布上来;当时在正式开始占卜前,安辰让芳姐先取了两个随机数,芳姐想了想,随后比划了一个“四”和一个“五”,安辰点点头,决定随机“接受”四条来自芳姐的守护灵的关键信息,而每条信息中都含有五张牌。洗牌过程中,随着一张张牌的掉落,安辰将它们按顺序一一排放好,并一段一段地解析进行。以下是安辰凭借纸面记录和自己的回忆,逐步还原当时的占卜情况。

第一条:Nothing(空洞虚无);Impasse(僵局/绝境/末路);Seeker(探索者);Reawaken(觉醒/重新唤起);Manifestation(显化/显现)

安辰:芳姐,我感觉这条讯息是守护灵在说你的现状不太好,需要进行调整;目前你的私人生活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到底在哪儿、最后又会通向哪儿,或许是你最近受到了什么外界因素的搅扰或刺激,导致你脑中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任何头绪,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外界加在你身上的挑战。不过守护灵的讯息也提到,如果你真想要打破僵局,守护灵希望你能放手去当个茫茫前路的探索者;老话说穷则思变,人越是被逼到了死胡同,越是能被激发血气,所以你若想触底反弹,那就要想法设法地去唤醒自身的斗志和觉知,去有意识地养育精神觉醒的种子和幼苗,这样你前方的道路才能逐渐明朗开阔,你的愿望才能慢慢显现、最后呈具象化。

第二条:Daemon(恶魔);Silence(寂静/沉默);Improbability(不可能);Deus Ex Machina(机械降神);Stillness(停滞/僵化)

安辰:你的守护灵在第二条讯息中想传达的是,在你目前为止的人生中,由于某种“恶魔”的侵扰,导致你的物质能量和心灵能量都被束缚和压制;而一味的退避和妥协是没用的,你将要直接面对并且拼尽全力去抵抗“恶魔”带来的黑暗和压迫,只有这样你才能打破面上看似相安无事的风平浪静,撕开“恶魔”那光鲜亮丽的表象,最终才能给你死寂沉沉的内心重新带来生命力。虽然在你眼里,只身去抗击“恶魔”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和任务,但守护灵请你不要轻易气馁、退缩或放弃,因为每当你的征程陷入僵局时,总会有机缘巧合的天降外力来为你指点迷津、推动你不断前进,让你在对抗“恶魔”的拉锯战中,一步步地化不可能为可能、化腐朽为神奇。

第三行:Conflict(抗争/冲突);Everydayness(日常/平淡无奇);Imperfection(缺陷/瑕疵/不完美);Simplicity(简约/返璞归真);The Hidden(隐藏)

安辰:守护灵给你的第三条信息是说,不论你的对手实力强弱、也不论你处于人生哪个阶段,抗争和冲突永远是人性的主旋律;不过同样是由于反抗强权的精神不熄不灭,你才有每天起床和走出去的动力。而你最在对抗和反击“恶魔”时能使用的最重要的武器,就是要回归到日复一日的细节中去,在每日的劳作收获以及接人待物的消磨中才能体会到“格物致知”的成果。另外,守护灵还想告诉你,让你要注意观察别人可能看不到的瑕疵和漏洞,即通往最终胜利的“突破点”在于细枝末节;通常越是习以为常的东西就越容易被遗忘被忽略,也越容易成为“恶魔”被攻击的弱点和软肋,而往往最简单最朴素的方式和表象也最容易隐藏你的锋芒,让你在无声无息中取得成效、功成身退。

第四行:Threshold(临界/阈值);Release(释放);Potential(潜能);Transformation(转化/蜕变);Sageness(明智/贤明)

安辰:芳姐,这最后一条传讯,是守护灵要给你的鼓励和忠告,希望你不管在什么时间地点接收到这条讯息,都能对自己的目标和愿望抱有破釜沉舟的魄力和勇往直前的冲劲。首先,守护灵告诫你不要再一味地压抑或忽略自己的痛苦,一个人长期彷徨在压力的临界点是非常危险的;也不要小看过往一桩一件的回忆在你身心上刻下的烙印,它们不是封印你前进脚步的阻力,而是让你去大胆释放自身无限可能性和非凡潜能的原动力;守护灵还让你不要轻易地给自己划定上下限或套上无形的枷锁,只有在品尝胜利的果实或失败的苦果后,你才能体会到蜕变所带来的新生喜悦,才能逐步摆脱歉疚和自责,消灭“恶魔”施加于你的阴影,从而到达内外统一的高我智慧。

透过安辰口中蹦出来的每一个文字向义昭都百分百认得,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却成了晦涩的字谜游戏,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就如安辰事前给他们打过的预防针那样,这些所谓“灵性传讯”的内涵,应该只对当时静静聆听的魏茗芳有意义,在旁人听来就是在单纯堆砌词句而已,甚至连占卜师自己都不能百分百解锁其内核。向义昭的CPU已经放弃响应当前任务,跳过以上跳大神般的无病呻吟,直接执行下一行指令;他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个、安老师啊,你给魏茗芳说的这些东一句西一句的,听起来还虚头八脑的;既然什么传讯呀、什么守护灵呀,只对魏茗芳本人有深刻内涵,那她当时听完你的话又是如何反应的?】安辰小心翼翼地收拢茶几上的牌卡,一边无奈地耸肩摇头,回道【芳姐就和往常一样,算是面无表情吧;不过她不肯让我立即收牌,就坐在那儿盯着看了许久,之后说声谢谢就走了。虽然说的是当下传讯,但每条随机产生讯息的内容却不一定对应案主当下的情况;可能是对过往的一种映射,也可能是是对将来的一种引导,所以我也不知道芳姐从头到尾到底听进去什么、屏蔽了什么、体会到什么,又会如何把信息一一对应到自己身上。】安辰把收拾好的牌卡放回书桌上,现在显然是脑力劳动过后肚子里的饿意渐渐浮上来了,他从欧仲霖上贡的那袋外卖中随手拿了一盅党参黄芪炖羊肉,端坐回茶几旁、非常斯文地品尝起来;反观欧仲霖和向义昭经过上一轮五脏庙的混战,已经茶足饭饱,正拿着安辰手里的最后一份占卜记录从头到尾仔细地研读、试图先做上一番无用功。

安辰的进度条仿佛还卡在上一回合对于给魏茗芳的灵性传讯的复盘中,他稍加回忆、微微皱眉,道【虽然芳姐在我占卜结束后没有给任何正向或负向反馈,但我记得在解牌过程中,当我提到某些特定词语的时候,她确实有些表情上的波动;某些情况下我能大致感受到案主的情绪、还能猜一下对方的心思,不过说到底我不是研究心理学的专业人士,也读不懂人类微表情,自然看不透她当时是悲是喜、对我说的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欧仲霖一挑眉、用眼神进一步询问细节,安辰默契十足地点着手指,一字一句地回道【就比如,我开始提到她近期可能受到某些“外界因素的搅扰或刺激”时,她的肢体动作明显有些前倾,在我看来那是切中了她内心某个点,才引起她后续的注意力。还有,第二条传讯中出现了“恶魔”这张牌,在解牌中我反复提及这个词,是将其笼统地当作造成芳姐不幸的“不可抗力”,而芳姐对“恶魔”这个词有反应、似乎认可我的说法,我记得她的表情大有一种要立即动身去降妖除魔的气势。哦,对了,当我穿插地说了一些鼓励她的话,像“不要气馁退缩”、“注重生活细节”、“释放自我潜能”等等,她好像有配合给出些微微点头的小动作,我觉得她应该是在接收正面的能量和信息。至于其他的嘛,我就真不太记得了,毕竟是那么多个月前发生的事了,能回忆出这么多也是我的极限了。】

盯着向义昭确实认认真真地记下这些细节,欧仲霖看了眼时间,把手中最后那份占卜记录还给安辰,让他再辛苦一下,把魏茗芳找他做的最近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占卜情况详细说说;把协助警方办案为己任,安辰自然义不容辞,不过他当下也没有动作,似乎是由于那盅炖羊肉的口味有点偏重了,安辰还没吃上个三分一就重新连饮了两盏茶,他微微皱眉品了品开始变得有些寡淡的茶汤,不过也懒得再去开一泡新茶,便随手换了个器皿倒入已经舒展开的茶叶开始小火煮茶;伴随身侧嗡嗡的煮茶声和空气中渐渐浓郁的茶香气,安辰从另一个牌盒中倒出一叠厚厚的牌卡,又仔仔细细地浏览了一遍占卜记录,按流程在茶几上排布好那次占卜结果,也不等欧仲霖和向义昭二人是否准备好迎接新一轮的思想大洗涤,他慢悠悠地回忆起了前不久自己与魏茗芳的第三次面对面交流。

不过没等安辰回忆的齿轮开始转动,欧仲霖首先好奇地打断他,问道【诶,安老师,你手里这叠牌怎么这么厚呀?你之前用的塔罗牌不是一般78张么,可我看你手里这叠至少得有100多张了吧?】突然说起自己手里走江湖吃饭的家伙事儿,安辰当下立马来了兴致,露出自得的小表情,扬起了音调介绍道【这副可不是传统的塔罗牌,除了主体78张牌之外,里面还多了一个14张牌的牌组 - Vessel,意指古典四元素外的第五元素,以太,表示链接其他四元素的“精神力量”;而且这副牌里还另加入了一部分可替换牌卡,我一般当成额外的神谕卡来使用,既能拓展加深解读,实占中也更灵活方便。所以嘛,七七八八加起来我手里这副牌就成了个巨无霸,不过占卜师是肯定不会嫌牌多的;说起来那天,我大部分用的是神谕卡部分给芳姐做的占卜呢。】三言两语满足了欧仲霖的好奇心,安辰转而拾起被打断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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