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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Case Three - Cha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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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的金秋十月,天高气爽,和风飒飒,繁花散尽,硕果高挂;夏日的暴烈已经成为今年一去不返的过去式,依依不舍地挥泪告别全日制“空调WiFi西瓜”模式的同时,粤港人民也在举国欢庆的烟花礼炮和震惊威慑其他大小国眼球的首都阅兵式中,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国庆节长假;当然,调休除外。然而轻松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东拼西凑出统共七天的假期,那么一晃眼就已经过去了五日;而仅剩的两天,广大民众更是要积极利用,以从中获取最大程度的欢愉,尽情享受着开工前最后的狂欢时刻。

10月6日,周日;少云,微风。早上七点许,一根修长的手指快速划过手机屏幕上的闹铃键消音,紧接着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迎着从窗帘缝中漏进的点滴阳光,倏地从旋转椅中站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小范围地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他捞起旁边沙发上一叠整齐的换洗衣物,“旁若无人”地大步走向市局的健身房,迈出独立办公间的门后他才发现空旷的大办公室里,在节假日尾声的这个钟点,并没有谁自觉地准时到岗值白班;又能怪谁呢,都是自己宠的,那也只能自己受着呗。

刚结束了一整晚的值班和40多分钟的暴汗运动,与零星进出健身房的白班同事匆匆打了个招呼,欧仲霖痛快地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了一身宽松的休闲服,靠在茶水间的冰箱旁,等着那新入手的金贵胶囊咖啡机一股一股地吐出黑咖啡;他刷着新闻,顺手从冰箱里颇为小心地拿出三个印着市局食堂蓝色标签、包装朴素的四方纸盒子;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确认东西大体没什么问题后,他瞄了一眼手表,差5分八点一刻,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溜达去楼梯口,准备回家好好补觉休息;路过办公室探头一看,接着抬头望天,诶,自己的副队又值班迟到了。

欧仲霖径直来到楼梯拐角,就碰上了眨着眼打着哈欠、拖着仿佛千斤重的脚步,魂不守舍地缓慢爬楼梯的向义昭;向义昭抬头便瞧见庞然大物般的黑影笼罩在自己身上,正是自家队长大人不耐烦地守着楼梯口,盯着手表,投来的目光里满满都是,“小样儿,你、又、迟、到、了”的无奈。向义昭这么多年跟在欧仲霖身边,作为最得力的明眼人儿,立马就明白过来;还没等队长大人发话呢,他的大嗓门就已经开始先发制人、鸣冤叫屈【哟,欧队,这么早!还在门口等我呢,啧啧,我俩谁跟谁啊!哎呀,我给你说,今天早上开过来真是堵死我了,一路上我统共都没见着几个绿灯!你说,这大过节的,大家不出去玩么,怎么来市中心的人比平时上班还多呢?!难道现在粤港国庆旅游季有这么火嘛?要说我妈也真是的,往年都是在我外婆家过中秋,今年好好的就要换到我舅家去吃饭,昨天还在我舅那儿过夜了;嗨呀,我大老远的白云区和环屿南区来回跑,吃的好东西都在路上消化完了。】

向义昭嚷嚷着就把手里的两屉虾饺和芋饺不由分说地塞到欧仲霖怀中;他兴冲冲地“推销”道【哦,对了,欧队,来来来,我二婶子做的两屉小吃你带回去试试,早上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这她最拿手的两样,我专门给你单独装出来的。诶,你跟我还客气啥!你看,这儿不是还多着呢,就是特地拿来给大伙儿尝尝;不然回头他们老拿我蹭那一两顿饭的事儿来怼我。】挡不住向义昭的热情攻势,这么一来一回,欧仲霖的手里除了刚从冰箱里拿的方盒子,又多了两个圆鼓鼓的粉色饭盒。没想到向义昭这一开腔就没完没了,也不顾得欧仲霖交接完班、两手满满,正急着走呢;他一边还拦着他在楼梯口继续发牢骚,低声道【欧队,我知道,我们的带队宗旨呢,就是有事老大先上,但你也不能回回都替人值班;去年中秋也是你让大家都回去过节,自己留下来,今年还是你主动代班。哦,还有之前除夕、端午,哪次你都这样;你偶尔也得回去过过节陪陪叔叔阿姨不是。我说啊,以后我们就按局里的排班表来,只要不是什么紧急或特殊的情况,该轮到谁值班就是谁!你老是这样大公无私,早晚得把下面那些小年轻给惯坏了,我们当年不也是这么一日日值班过来的么。】

原是今年正好碰上中秋佳节落在了国庆假期期间,十月五日;虽然举国双节同庆难得一遇,但周末叠加调休,平白无故地少了两三天假期,大家都难免有点失望;好在欧仲霖一向慷概大方、为人仗义、高风亮节,每逢节假日都积极地为队友轮岗代班,从不推辞;别人都在家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而欧仲霖自己就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刷新闻、啃外卖灌咖啡。久而久之,市局里上下都习惯了节假日的夜晚,欧仲霖那健壮厚实的高大背影,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和零星几个轮班的倒霉蛋,一同出现在办公室或走道里或坐或站的身影中。

经过向义昭这么一番叽叽喳喳的单口,欧仲霖也懒得去计较他那迟到的二十多分钟,想来近期也没什么新的重大案件,加上又是假期,刑警队不比街道派出所,平时迟来早来一点都无伤大雅。多亏了全组过去两个多月的加班加点,配合着省专案组忙里忙外,田广博等人组织强迫未成年少女/卖/淫/案,以及任祺等人的合伙杀人案,现在才能堪堪进入初步庭审阶段;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过后,大家确实也需要这个长假期来充充电,和家人朋友好好聚聚。欧仲霖颇为欣慰地收下满满当当的两份吃食,拍拍向义昭的肩膀表示无妨,稍微嘱咐了两句今日要处理完毕的案件资料和其他行政事务,便头也不回地下楼奔向自己的爱车。

经过6小时高质量的充足睡眠,欧仲霖于下午4点,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推开了安辰工作室的大门。此时安辰的工作室里头热闹地很,外部的接待室里漂浮着微弱的柠檬香气,明显不久前有人刚刚用消毒湿巾仔细地擦拭了台面和桌面,原本长桌上的杂志干花等物件被推到一边,桌面中央摆着一盒盒颜色图案各异的未拆封塔罗牌,等待被重新整理归置;地面上和沙发上到处摆放着拆开的快递包装盒和各色泡沫纸,杂乱无章地室内布置好似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浩劫。

内部套间的门虚掩着,里面时不时传来几人熟悉的声音,男声女声,或高或低,或笑或闹。一个年轻娇俏的女声叽叽喳喳地反复强调着【我才不要去那屁大点的岛国留学呢,反正都是学音乐,去哪儿不行啊,一定要去岛国么?再说了,我也不想继续学古典音乐了,我要自己组乐队玩,他们怎么都不让,所以我要跑得远远的才好呢!我呢,就是更喜欢去M国,但我爸妈老是说M国太远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鞭长莫及,要是我是男孩子的话就考虑让我去M国留学了。。。诶,所以说,Erik你多幸运呀,全科GPA都够高,语言成绩也好,也不用临时学二外,还有各种课外活动加持,再加上安老师给你refer的那些大牛,博士申请肯定会很顺利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还是个皮糙肉厚的男、孩、子;目前看来我是没法加入你们留M大军的行列了。。。好了、你也别愁眉苦脸的了,不然让安老师给你算算结果如何,有颗定心丸也好。】之后Erik又说了些什么安慰Amy的俏皮话,惹得安辰和Amy同时发笑起来,室内一片其乐融融。这时,欧仲霖瞅准时机轻轻叩了叩门,轻咳一声,稍许,就有人三两步走过来拉开了套件的门,露出的是Amy圆溜溜的小脑袋;这才过了一个假期不到,小丫头却画风突变,好好地就跑去剪了一头利落的过耳半长发,染了点偏红的浅棕色,发梢还稍稍烫了点卷,本来以为能看起来更成熟一点,但二八开的斜刘海和那张仍旧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反而让她重返17岁,看起来像个要去参加艺考的高中生。

欧仲霖的身量优势挤压了接待室本就为数不多的落脚空间,本来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变得拥挤起来。还没等他举起手中的东西,Amy的目光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欧仲霖手里的几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上,隔着接待室这两步路,她似乎就能闻到盒子里面散发出来的油脂香味。Amy赶紧打开房间门把欧仲霖让进来,欧仲霖一看,嘿,好巧,原来今天安辰、Amy和Erik都在,三人正在捣鼓那面墙上的印刷挂画呢;Erik正站在靠背椅上,举着双手够到挂画的左上角固定处,听着下面两人完全不同方向的瞎指挥,难怪弄出这么大动静。Erik现在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转过头看着安辰,又朝Amy的方向眨眨眼,等待下一步指示;看有外人上门,安辰已经放弃了和Amy一争高下,把决定权交给年轻人、让两小孩自己弄去,只是丢下一句“反正把画挂正了、弄平整了就行”。

安辰和Erik见着突然拜访的来人一点不惊讶,大家见面后一阵简短的寒暄,又各自忙碌起来。安辰从书桌后移步到茶几旁坐定,换了一道水,徐徐地泡起了一壶新的金毛猴红茶。欧仲霖的屁股蛋儿还没碰着茶几凳的面儿,Amy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盒子,见了其中的东西也不奇怪,而不知她什么时候已经拿来了一次性餐盘和叉子,整齐地放在茶几的四个座位上;在Amy的指导下,Erik终于是将那份至少八寸大小的月饼切成大致均等的小份,依次装盘摆在其他三人面前。随着沸水声减弱,安辰慢悠悠地将开水冲入紫砂壶中,洗茶弃水,再次冲水盖碗十秒上下,把金黄中带着亮橙红色的茶汤先后给众人都满上;他盯着自己的白瓷茶杯,默默地看着面上漂浮着一些细小微末的毫毛;这“金毛猴”果真茶如其名,不仅茶叶本身形状成色像金丝猴的毛发,而借着白瓷茶杯观看茶汤中的缕缕毫毛在掌中方寸间浮浮沉沉,也为品茶观色更添一份趣味。

话说回来,本来欧仲霖今天就是来给安辰等人送月饼的;不用惊讶,虽然中秋节已经过了,但这份月饼可是之前就该送到的。市局正式开始放假前的那个周一,即9月30日,安辰的工作室就已经放假了,而欧仲霖上门前也没有提前打招呼,他带着三盒市局食堂特供的樟湖酥皮鲜肉五仁月饼,被结结实实地挡在了紧闭的工作室门口,白跑一趟。询问过后才得知安辰他们得10月6号回来,这不,五天的假期后,中秋一过,欧仲霖速速洗去一宿值班的疲惫,便立马带着月饼上门献宝了。

安辰一向口味清淡,本就不喜油腻又甜咸交织的食物;这包裹着酥皮的鲜肉五仁月饼,简直是天选之饼、安辰克星,硬是把两样都占全乎了。看着其他三人都吃得津津有味,还就着散发花果香气、蜜意醇香的茶水,一块又一块地消耗了差不多大半个月饼,安辰心里直泛苦水;配着温热的红茶解腻,大家顺势就聊起了假期间的趣事和琐事,安辰回老家窝着、过了个平平淡淡的节,Amy出去旅游了,特地跨了几个省去参加了个什么户外水上音乐节,而Erik则是兢兢业业地陪着掌握他毕业论文生死的导师,在下湾特别区参加了几场国际心理学研讨会,等等。

反观安辰,他就只是时不时地抿上一两口茶水,用叉子挑拨一下盘中掉落的碎屑,装装样子。Erik还特地给他切了一块最小的,过了好一阵,安辰还是微皱眉头,迟迟不肯动手;瞧见Amy那小嘴一开动起来就没完没了,趁势想就把自己的那份给了Amy。欧仲霖算是看出来安辰的为难了,但他今天玩心大起,偏偏就想逗一逗这别扭的人;欧仲霖立马拦下安辰的手,委屈万分且痛心疾首地说道【诶,安老师,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嘛?你们还真别小看这几块平平无奇的樟湖月饼,这可是我们市局食堂大师傅他家乡的特色招牌。那老大哥他自己做的,每年我们食堂只有中秋节前限量供应给自己人。粤港市别的地方,别说很难买到,就算是有,都没这些来的正宗。我给你们带的这三份,还是组里几个小丫头最近闹轻食,才挪了她们的份额拿来给你们尝尝。嗨,安老师,我知道,这东西不贵重你也看不上眼,但多少也算是我的真心实意么,你可不许嫌弃啊,就赏脸试试呗?】

Amy和Erik听欧仲霖这么一忽悠,看着安辰盘中那块完整的窄扇形,心想怎能如此“暴殄天物”,顿时都“怒视”安辰,满眼的“你这厮真是不知好歹”,并纷纷积极地表示,愿意为君鞍前马后、排忧解难。安辰现在对欧仲霖那套口头上占他便宜的伎俩,已经完全免疫了,只见他用叉子浅浅地挖了一小口尝了后,将剩下的全都放入Amy的餐盘里;在欧仲霖得逞的眼神中,安辰饮尽杯中的红茶来缓冲味蕾受到的暴击,不咸不淡地回击道【哼,那还真是巧了;我婶子家呢,刚好也是土生土长的樟湖人,所以这所谓樟湖月饼呀,我从小到大吃得多了;你们食堂大师傅做的到底正不正宗,我不敢轻易评价,但按我的口味来说嘛,这酥皮有点厚了,烤过头了又稍硬不够酥软,肉偏咸且猪膘用的过肥了,腻味十足;还有,冬瓜糖少了甜味不够;所以,欧队长,说实话,和价钱无关,我倒是真嫌弃你这月饼,配不上我这正宗的金毛猴工夫红茶呢。】

往来之间,这一回合不用多说,又是安辰单方面碾压欧仲霖、完胜。果然欧仲霖在嘴上是讨不到安辰任何便宜的,他略带尴尬但又不失优雅地打着哈哈,在Amy捂着嘴偷笑的同时,开始巧妙地转移起了话题。欧仲霖随手一指那副新上墙的印刷挂画,舔着嘴唇,颇为玩味地打趣道【哟,看来安老师这艺术品味最近换了啊,时代在进步,安老师现在开始对Rococo风格感兴趣了么?不过,怎么就想起来用Fragonard的The Swing呢?“秋千”这幅画,安老师不会不知道其中到底在讲什么吧?这么大大咧咧地挂在工作室里,人来人往看了真的合适么?】安辰顺着欧仲霖的动作,目光也落在Erik刚才的劳动成果上,又给大家满上一轮茶水,也学着欧仲霖的语气,嗤笑道【我当然知道了,无非就是婚姻、背叛、偷情、出轨,那点明目张胆又不能说的破事儿嘛,但我就是喜欢Fragonard他那细腻温柔的笔触和多彩和谐的色调;而且观察每次来的客户对这画不同的鉴赏和理解,不管他们懂不懂画,也能胡乱说上一通,欧队长不觉得这很有趣么。】

对艺术类话题一窍不通的Amy和Erik,赶紧躲开二人你来我往暗搓搓的恶趣味,又各自投入到自己工作岗位上,从接待室外把一盒盒的塔罗牌全部搬进来,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安辰的书桌上。顺着Amy的动作,欧仲霖才注意到那书桌上多出来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礼盒包装。Amy和Erik对着客户名单,帮着安辰在层层泡沫袋中,挑挑拣拣一堆珠宝饰品,将那些青金石,绿松石,双色碧玺,紫黄晶等等,分别装入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再细细地用印着工作室logo的浅绿色纹理纸包装好。Amy和Erik本就计划着放假回来了要约饭,忙完后给安辰和欧仲霖打个了招呼,二人便先行离开了。临走时,Erik回头犹豫地看向欧仲霖,似乎还想和他说些什么,就落后了Amy几步,可他呆了数秒也没说出啥内容来;此时安辰只是抬眼淡淡地问了句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Erik一愣,尴尬地摆摆手说了句“没事”,也一溜烟地小跑离开了。

果然,两个小孩儿前脚一走,工作室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安辰见欧仲霖进门开始就对着书桌上的小礼盒行注目礼,此刻又发起了呆,心下知道他好奇心发作、想问些什么,便随口说道【这些都是M国的朋友帮我在Tucson九月初的宝石矿物展上淘的好货色,终于漂洋过海寄过来了,清关等了好一阵才到手。我平时喜欢收集一些品相好的,剩下的是客户和几个圈内朋友也对珠宝感兴趣,就从我这里一起定的。】安辰又指了指书橱对面柜子上一个黑金交织的发晶水晶球,说道【喏,原先那个粉晶的水晶球不是前段时间被客户买走了么,最近喜欢捣鼓发晶,就正好换个新的。怎么,欧队长看得这么入迷,难道也懂宝石矿物收藏?还是看上了哪一样,想要我送你?】

欧仲霖大口咽下盘中最后一口月饼,摆摆手表示否定,给自家满上一杯茶水顺口,转而说道【别了吧,我哪行啊;那不是我妈搞艺术的嘛,她的业务范围内也做些摆件啊,雕刻啊什么的,所以她对矿物和石材的有些研究;我呢,就是偶尔在我妈那儿接触一点皮毛,本人对这些亮晶晶又五彩斑斓的东西,一点儿不感冒。】说着欧仲霖起身走到安辰的书桌旁,随手拿起已经安置在礼品盒里的一对手串打量着,其中一串是高瓷高蓝铁线绿松,另一串是均匀地缀满黄铁矿的满色青金石;他带着厚茧的手掌反复摩挲着圆润的珠子,由衷地评价道【绿松,12月的生辰石;诶,这串品质还不错啊,质地细腻,亮色,蛛网铁线分布有特色又不喧宾夺主;嗯,这串青金的品质也很好,色泽鲜艳饱满,黄色金属斑点细密均匀。看来这对是你客户定的情侣款喽?安老师,我说你个占卜师,怎么还有人来你这儿定首饰呢?市面上那么多珠宝买手,他们都不做了生意?】

听欧仲霖的语气完全不像是略知一二的样子,安辰朝欧仲霖手中的两串淡淡地瞄了一眼,微微点头对欧仲霖的评价表示同意,接着又回道【话说隔行如隔山,我可没有和别人抢生意的好爱,不过一个客户想送女友生日礼物,提前在我这里预定的;加上这青金石手串凑一对,做个纪念。那客人先前看过我这里几块青金石和绿松石收藏,所以才相信我挑东西的的眼光。】欧仲霖侧头顺着安辰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安辰书桌的最里边,书橱正下方,凭空多出了几块拳头大小的绿松石和青金石,都是未切割但稍微打磨过边角的原矿摆件。欧仲霖正凑近准备仔细端详一番,看看这些原矿到底好在哪里,而他的目光延申、顺势就直接落在了旁边放着的一张精美宣传单上,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上面的内容所吸引;原来宣传单上不是别的,正是孟伊铃在江东区的艺术工作室 - 明石轩,将于后天10月8日(周二)开幕的主题艺术展(一楼画廊和地下室展馆),并将首次开放她位于二楼和三楼工作场地的部分区域,给有兴趣的公众参观一番。

欧仲霖不自觉地拿起了那张宣传单,顺便将上面的内容默默地念了出来,有点兴奋地回头问道【嘿,安老师,你对这个展览感兴趣啊?】安辰见欧仲霖专注地盯着那张宣传单,突然换了个态度,竟然有点热络地给欧仲霖介绍起艺术家孟伊铃多年的艺术成就来,末了还颇为遗憾地说道【嗨,我回老家过节路上耽搁了,没有抢到展览首日的票;等到家一看,没想到头一个星期网上的票都卖光了。不过首日展后,现场也可以临时购票参观,等9号早上去碰碰运气吧。可惜啦,首日展上有孟老师本人出席和主题讲座,还有她亲笔签售限量版画册,看来我是买不到了;之后只能去看看别人手里有没有愿意割爱的,高价收了。】

听安辰这么个看似没什么世俗欲望的人小小一同通抱怨,欧仲霖立马福至心灵,觉得终于在安辰面前得瑟时刻到了,自告奋勇地说道【啧啧,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安老师不用担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说来惭愧啊,在下不才,正是这位孟伊铃老师的亲儿子。据我的可靠情报,江东区工作室在中秋节前已经完成了内部展品陈列布置;这几天都处于封闭状态,只等8号早上正式开幕。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今天就带安老师去我妈那工作室看看,怎样?】一听这话,安辰不可置信地望向欧仲霖,好像在听一则笑话;他实在是看不出,眼前这个面容特征颇具攻击性,言行举止都五大三粗的干练刑警,和艺术杂志上以及画展报道中那个仪态翩翩,举止优雅,温柔和善的艺术家孟伊铃,竟然有着血缘关系。安辰头一次无比专注地盯着欧仲霖的脸部线条和五官细细揣摩,一边在脑中回忆照片,想要从中看出点两人的相似之处来。

欧仲霖打断安辰的视线,一个大步回到茶几旁坐好,满面笑容,无比诚恳地说道【安老师,你别这么看着我呀,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瞎话啊。再说了,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难道自己的妈不要,我没事到处去认别人当妈干什么?那位孟伊铃女士,你们口中的大艺术家孟老师,真是我妈,我亲妈。诶,我说的要是有一点不属实,你明早就去市局投诉我去。】欧仲霖仍旧感到自己所受的质疑,也不管安辰同不同意,当即拍板,大手一挥道【反正你对今天这月饼也不喜欢,是我判断失误;这样,待会儿呢,我带你去一家肯定符合你口味的餐馆,就在江东区;吃完饭,顺便再带你去工作室提前看展;喏,我这正好有钥匙,我们就偷偷进去,看完偷偷离开,单人沉浸式看展!这可是VVVIP都没有的待遇呀,怎么样,我这朋友做的,还够意思吧?】

不管安辰接下来是否有其他安排,也不容安辰一点拒绝,欧仲霖继续出卖自己的老妈,拿起安辰刚给他满上的、已经色浅味淡的一杯茶水,凑上前说道【还有,安老师你也别再纠结什么首日签售那玩意儿了,说白了都是营销噱头。我明儿就让我妈签好了,直接送到你这来;哦,对了,你要有什么其他画册想要签的,统统都拿来,我让我妈一次性全给你签了。你要是真的喜欢她的作品,那也好说啊,回头抽个她在工作室的日子,带你去她工作室楼上逛逛,随便挑几幅非客户预定的画,送你!把你这办公室里里外外全挂满了都成!】

认识安辰这么几个月来,欧仲霖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不同于以往的沉静温和或其他神色,安辰那如墨般冷清的眼中,正一闪闪地迸发着小小的火苗,在眼镜片后面熠熠发光,那是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既期待又兴奋、还惊喜万分的表情;欧仲霖当下觉得这个决定做得实在是太对了,充分地体现了自己对于安辰来说,除了“烦人”和“外卖小哥”以外的剩余存在价值。但下一秒他又想到,私自带人提前进去参观看展,回头免不了被母上大人一阵唠叨,所以欧仲霖还是先斩后奏,准备带人逛完了,再给心胸宽广、和蔼可亲的孟老师发个消息去负荆请罪。

安辰见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也不再客气,他倒掉壶中凉下来的茶水,收拾好茶具,随口取笑道【欧队长,先前不是还说过不了解也不参与你父母的事业经营么,怎么现在连孟老师工作室的钥匙都有了?至于送不送我画嘛,那也轮到你来拍板了?】欧仲霖此时也已起身,将二人的餐盘仍进垃圾桶,一声做作的“哀叹”道【哎呀,哪回轮到我说上话儿了,我在我妈跟前还不如小昭那小子呢,真就我妈那儿一免费的跑腿苦力;这钥匙,是经常要给她送东西,为了进出方便才给配的。回头送你的画啊书啊啥的,你就收下,真的别客气,算是我多年来跑腿的辛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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