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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Case Two - Chap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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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另一边在男生宿舍楼下,欧仲霖和向义昭看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肌肉发达,虎头虎头,还有点憨憨的男生,感叹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个儿顶个的营养充足。此时这个男生依旧双眼泛红,一边擤鼻涕还微微抽泣;他明显也是吐过几回了,手上的矿泉水用了一大半,还一边用纸巾捂着嘴,低着头接受两人的新一轮问话。

向义昭看他情绪不太好,首先拍拍他肩膀表示安慰,等他终于平复了,才温和地说道【同学,你叫任祺对吧;哎,看你这孩子哭得这么难过,和你那舍友段淳铭的关系应该很不错吧?哎,这事突然发在自己身上,我们也理解你的感受;但现在人已经走了,我们想请你控制一下情绪,积极配合警方工作,协助回答一些问题,争取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还你舍友一个公道。你不要紧张,知道什么,就如实和我们说,好吧?】已接受过一轮问话的男生,闻言点点头表示有问必答。

向义昭拿出手机录音,让任祺将如何发现他舍友尸体的前因后果细细地叙述一遍;任祺抹着鼻子,用带着浓重哭腔的鼻音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昨天看他还好好的啊;昨天(周五)下午我们足球队训练完回宿舍才五点,老段就说他最后进球的时候跑得太猛,有点累过头,冲个澡就先上床去睡了,还让我给他从外面带海南鸡饭和肉夹馍,还有大罐可乐。等我冲完澡出去,自己吃完再买饭回来已经六点半了,他那时还在床上打鼾来着;我就没吵醒他,把吃的给他放桌上了。之后我去楼上宿舍打游戏,搞了个通宵,在楼上宿舍睡到今天下午才起。然后和一起打游戏的几个,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的宿舍。我刚开门,就看见老段那样□□的趴地上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偷着拍什么恶搞我的视频呢,还上去推了他一把,才发现他身子好凉啊;认真一看才发现那地上还有血啊!我也不知道咋整,就伸手试了一下,他已经没气儿了。】

本该向义昭接着提问的,欧仲霖此时突然打断向义昭的节奏,插了一嘴,问道【嗯?为什么第一时间你会觉得你舍友那样光着身子躺地上是在恶搞你,为了拍视频,而不出了什么事?是他之前有什么类似的前科嘛?】任祺闻言一愣,伸手摸着耳朵,有点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也、也没有啦;不是、就是,可能吧,我最近在网上刷多了这类,什么朋友或者舍友之间相互恶搞开玩笑的短视频;老段他这前一天人还活蹦乱跳好好的,当时我突然看到那种怪怪的情况,也没往其他方面多想,脑子里就直接联想到他是不是在拍恶搞视频了。】

欧仲霖看着任祺,不言语地点点头,然后稍微凑近一点,压低声音问道【你和段淳铭看起来挺亲近的,那你知道他和什么人有过节吗?同学?队友?或者是校外的人?有什么人之前威胁过或者想报复段淳铭的?】任祺局促不安地抓了抓短短的寸头,他舔舔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警察叔叔,我也不想人走了还在身后说人坏话;老段这个人吧,他真的不坏,但是吧,他就是有点、有点,怎么说的呢,嗯,就是太傲气了,平时看起来蛮目中无人的。不过他就是懒得在玩不来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才摆出一副对人爱理不理的样子;和处得来的人,他其实挺直率的,也讲哥们义气;同学中间是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但就为了这么点事儿杀人,那也太、太过分了吧。至于在校外,那我就不了解了,我们是走得近,但也不是女孩子那样见天儿的黏在一起啊;我只听他说过,周末和放假回家去,有时候会跑去酒吧喝酒蹦迪啦,去私人会所消费啦之类的,在那种地方他要是惹上什么人,我就不好说了。】

向义昭和欧仲霖听后心下了然,只能说现在的孩子真是早熟,还没成年呢,成年人的各种恶习真是学了个完完全全,有模有样的。

向义昭还是觉得任祺的叙述中有点他不太理解,便问道【你们高二宿舍本来是六人间吧,高三分了宿舍也还剩四个,其他人应该都搬新楼或离校了吧,为啥就你们俩暑期留校了?而且还单独留在旧宿舍里头?】任祺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们两人留校是因为学校暑期有足球队集训,还有全市和全省的比赛。警察叔叔,你们想必也知道,能来这黎越高中里头混日子,说明我们的文理科成绩实在是不行,但家里还想着得拿个本科文凭,就只能走特长生的路子了;其实不光是我们,绝大部分来黎越的,都是成绩不行但看中这里各种高考特长生特训项目的。幸好啊,我们两个虽然书读不进去,但球踢得OK;加上黎越的球队资源不错,之前也获过不少奖,我们计划着暑假努力一下再拿个省级的奖,之后高三冲稍稍一下成绩,当体育特长生考个提前批。我们要求其实也不高,能够上粤港本地的二本线就谢天谢地了。】

任祺说着说着又低下头沉吟一阵,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宿舍楼的方向,一脸很是落寞地说道【我们两个还没搬去新楼是因为最近实在有点忙,也是我们有点偷懒,拖延症又犯了;六月初开始就是各科期末考,好歹是考完了,接着这两周训练又累得要死,本来想着等下周对抗赛比完了休息几天,可以一起搬宿舍。再说了,搬家这事儿又不着急,学校通知上说我们可以分批搬东西,最迟七月底前弄好都行;我们男生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要搬其实很快的,顶多半天就搞完了。哎,要是、我们要是和其他人一样早早搬出去了,是不是老段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啊?】

向义昭见着他那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只能安慰说都不是他的错,谁都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然后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接着询问道【那你昨天为什么要去楼上宿舍不呆在自己宿舍?打游戏哪里不能打,有什么特别款一定要去别人那儿玩,还能打个通宵都不回?今天还等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去?】任祺露出一个追悔莫及的苦笑,一边回忆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我要是、早知道老段他身上会出这事儿,打死我,我也不出去楼上玩啊!警察叔叔,给你们说,去楼上打游戏,那是之前和他们约好的;楼上313他们有三个是电竞团队的,暑假特训都没回家,准备冲刺打夏季赛。我从小就爱玩游戏打得也还行,他们答应春季赛结束后,抽时间教我些技巧,带我一起上分。】

任祺耷拉着脑袋,不停地扒拉着自己的手指,颇为委屈地说道【我从期末考开始到最近的训练一直都绷着,好久没放松,所以昨天晚上打着打着就兴奋了,不知不觉就搞了个通宵,今天早上我们下线都快八点了。那兴奋劲过了我又困得不行,实在懒得回自己宿舍,就在他们那儿凑合睡了。反正男生不太在乎这些,有时候玩过头了就直接在别人宿舍凑合一晚,也没啥大不了的。再说了,他们宿舍有个人出去玩了也没回来,正好有个空床位,我眼皮打架,沾着枕头就睡了。一觉起来才发现已经下午五点过了,还是自己给自己饿醒的;我们几个洗把脸就一起去校门口搞了个麻辣香锅,吃到七点多一点才回来。之后我就直接回宿舍了,进门前我还想着赶紧洗澡去去身上那调料味儿,晚上得早点睡明天下午还要训练呢。然后一开门,看到的就是那种情况了。】

向义昭一边记着时间点,头也不抬地就问道【欸,那从昨天晚上你离开宿舍,到今天下午出去吃饭前,期间那么长的时间,你没回宿舍就算了,都不关心段淳铭他在干些什么嘛?】任祺被向义昭略带质疑的语气问得有点急了,他语速加快,不知所措地说道【不是,警察叔叔,我俩也都是大老爷们了,这、我还要怎么样关心他嘛?老段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我总不能成天跟他保姆似的,看着他吃喝拉撒吧。对,我是没回过宿舍,但也不是头一回了啊,有时候宿舍谁出去玩不回来,就是群里面相互吱一声,也没人一直跟谁在屁股后面查岗吧。再说了,我打游戏的空隙,还接连给他发过几条消息呢,问他起了嘛,问他饭吃完了吗,还让他记得把外面晾的衣服收一下,顺便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他倒是一条都没回过我,我当时还和他们打游戏的几个吐槽呢,说老段他累像睡死了一样。】说道这里,任祺愣了一下闭嘴了,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一语成谶。

欧仲霖听向义昭把主要时间脉络都问的差不多了,拍拍任祺的肩膀,让他不要着急,警察只是例行问话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接着又提了几个疑问道【你们几个昨晚通宵打游戏,中间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过吗?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或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宿舍?还有,你昨晚离开的时候,给房间门上锁了嘛?今天七点多回去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吗?】任祺想了想,很肯定地回答道【我们昨晚和其他服务器的几个团队正面刚呢,上头得不得了,中间就轮着去了几次厕所,还是小跑着去的,其他时间都没出去过。那时候打游戏在兴头上,关着门带着麦还放着音乐,外面真有什么动静也不会注意啊。至于我们宿舍,今天晚上回去的时候门肯定是锁着的;宿舍门是那种关了之后就自动上锁的类型,必须用钥匙才能从外面打开,所以我们出门肯定带钥匙。我昨天上楼之前肯定也是关了门的,宿舍里开着空调呢,不关门冷气不是全跑了嘛。】

欧仲霖点点头表示了解,他还是有点好奇地说道【我看你和你舍友两个人,身体素质和体格都差不多吧;按理说你这个年纪,就算昨天训练了一下午,不仅不累还能通宵打游戏,那是正常的;反倒是你那舍友段淳铭,怎么才训练那么一下,回去就累得不行,要呼呼大睡了?】任祺叹了口气道【哎,我之前还说他呢,老段他最近生活作息不太规律。之前忙着期末考,接着就是高强度集训;虽然说我们成绩不行,但期末考怎么也得学一下,不能老交白卷,也不能门门都考不及格,不然得被勒令退出足球队了。本来最近就熬夜多,前一天晚上他还看片打游戏啥的,所以昨天下午大热天的训练他就有点体力不支,还白白摔了几次,训练完他实在有点撑不住了。我基本只有周末会玩的比较疯,平时吃饭睡觉还算有规律,偶尔通宵一下体力上没什么大问题。】

向义昭在一旁低头记着笔记,他看欧仲霖不说话了,便接话道【教职工宿舍楼里的两位死者,你们又是如何发现的?那两人你都认识吗?平时有什么接触吗?】任祺听到这个问题,他有点嗫嚅地说道【我回来后发现老段那样了,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办,就冲下楼去找宿管阿姨,她上来看了之后,确定老段人没了,吓了一大跳,立马就拉着我要去找学校的保安处长。走到半路上我们才想起来得先报警啊,但出来得太急了我们两个都没带手机;一路上也没啥人,等跑到了教职工楼那边又发现值班室没人,只能先直接上楼去找人。我们才靠近那房间,味道真是难闻极了,门又没锁,等阿姨推开门打开灯,我们就看到那样的情况;幸好阿姨挡在我前面,我看到的不多。之后我看阿姨好像想吐,都快要晕倒了,就扶着她先撤出来;阿姨让我在楼梯口看着,不准任何人靠近那一边,她自己跑下去找人拿手机报警;后面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任祺的双眼突然又红了,他低下头,轻声说道【那男老师叫孔立武,是我们学校体育组长,手上管着好几个体育特长生暑期集训项目,本人也是我们校足球队的主教练。孔老师和我们两个私下关系挺不错的,高一刚被黎越录取,还没开学那会儿,学校暑期就开始给特招生选项目了,当时就是他鼓励我们加入足球队打前锋,也是他推荐我们走体育特长生的路,说是他手上有几个粤港本地的一本和二本院校保荐生名额,只要我们比赛成绩突出,文化课够格,就有机会能上,而且平常训练和打比赛,他也很照顾我们。前几天早上晨跑完我们还勾肩搭背的绕操场呢,说什么暑假比赛打赢了好好吃一顿,时候到了给我们俩写推荐信之类的,谁知道今天他就变成这样了。】任祺抹抹眼睛鼻子,忍着没哭,才撇撇嘴继续说道【另一个是保安处的田处长,那学校里谁不认识他啊;我们每学期搞的校园安全讲座和消防训练之类的,都是他组织安排的;但私下里我就不熟了,也没和他打过什么交道。】

向义昭觉得抓住了什么重点,他立即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你们那孔老师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期间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任祺稍微回忆了一下,答道【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前天,就是周三吃午饭的时候。周三早上,孔老师,老段和我,我们三个一起晨跑,他还说我们得加把劲提高敏捷度和后劲来着;那天午饭我和老段是在小吃街的周记黄焖鸡米饭搞的,刚好在店门口碰到孔老师,他和田处长也一起来吃饭,我们四个人就一起拼桌,最后还是孔老师请客买单。吃饭的时候孔老师很正常啊,该怎样就怎样,谈了一些训练情况,体育赛事和新闻;田处长他还督促我们要好好表现,对得起学校和孔老师的栽培。】

任祺突然脸色有点凝重,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个事儿;周三那天下午四点到六点我们原本要室外训练的,后来不是突然就下起大暴雨了嘛,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停;所以下午我们就改成室内体能训练了,当时孔老师没来巡查。虽说孔老师是足球队主教练,但他同时也是体育组长,还有其他暑期特训要兼顾,不是每场训练都会来看。但昨天(周五)下午我们的室外对抗赛他没来,我当时就觉得有点怪,因为之前的室外训练他从来都没缺席过。所以,最后一次看见孔老师,就是周三午饭那时候了。】

向义昭快速记下几个时间点,看着笔记若有所思;欧仲霖听着,微微皱眉,突然又插话,提了一个好像没什么关联的问题,说道【听你这么说的,好像孔老师和田处长私下里关系很好?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呆在田处长的宿舍里吗?孔老师难道没有分配到房间吗?】任祺被问得又是一愣,显然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挠挠后脑勺想了想,就像课上被老师点名却回答不出来那样憋红了脸,还是有点为难地说道【那当然不是了,孔老师他住406,就306那间的正上方。他俩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不过他们之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我估摸着,现在不是正好欧洲联赛开始了嘛,直播基本都是半夜或者凌晨,会不会周三晚上他们约着看球?我记得田处长好像也喜欢足球,几次在操场上,我看他还能来上几脚;我记得就这周二下午我们训练结束后,他趁着孔老师没走,还下场来踢了一会儿呢。还有就是我们平时训练,他偶尔也溜达过来看看,要是碰到孔老师也在场边监督,俩人还能聊上好一会儿呢。】

眼看着快12点了,今晚舍友和老师去世的接连打击和警察的轮番问话,让面前本应精神抖擞的男生面露疲态,眼部红肿,神色恍惚;欧仲霖觉得现场勘察的信息也搜集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放任祺和其他潜在证人先回去安置休息。旧宿舍楼今晚肯定是回不去了,欧仲霖便叫来旁边的警员护送任祺和其他没有搬离旧宿舍的男生,按着学校的安排去了其他地方暂时过夜。

临走前,欧仲霖喊住刚要转身离开的任祺,看似很随意地问道【对了,你们房间的空调怎么开得那么低,同时还开着风扇,你们学校电费不收钱嘛?这么低的温度段同学他还裸睡,也不怕着凉?】任祺想也没想就答道【哦,我们宿舍几个都怕热,那破空调它制冷又不行,平常我们一回宿舍就先开到最低,等温度下来了,再调回去一点,一般保持在20度左右;有时那空调又抽了,就再给它调下来;开风扇就是为了加快空气流通;反正我们学校管理费和水电都统一收了,不用白不用。】对于裸睡的问题,任祺听着有点脸红,但还是老实答道【男生在宿舍裸睡不是很正常嘛,我们平常都这样也没见谁动不动就生病啊。不过老段他平常从不裸睡,他睡觉还穿得挺讲究的,我看他买的内裤都是有机全棉的,连睡衣睡裤都要成套真丝的。】任祺回答完又皱皱眉头,反问道【老段他裸不裸睡和他被害之间,有什么关系嘛?】欧仲霖摇摇头表示就是好奇而已。

随着那些学生的身影逐渐在视线中远去,欧仲霖叫来了其他之前问话的警员,正好汇总一下潜在相关人员的笔录。那位分别询问了313宿舍三名男生的民警,简要地复述了一下内容【欧队,总的来说啊,一起打游戏的三个男生和任祺的说法基本一致,前后的时间线和细节描述上都没什么偏差。他们三个和任祺虽然不是一个班的,但有共同爱好,平时相处不错。昨天晚上打游戏这事儿,确实是他们一周前就约好了的。嗯,他们也反映呢,打游戏途中没有人长时间缺席,就是轮流跑去上个厕所回来接着玩,顶多两三分钟。其中一个男生还反应,任祺和段淳铭的关系很铁,那时高一还没开学,他们选上足球队的特招生就已经在暑期两个月进行训练和同宿了,高一正式开学后,在江东区两人就是同宿舍;而今年春节前高二年纪全搬到西陵区后,他们还是分在一个宿舍;加上两人都是足球队的主力,而且任祺特别讲义气,他们平时几乎一起上下课一起训练,一起交白卷一起挨骂,一起吃饭喝酒唱K,还一起打架翘课追妹子,真是好的坏的全都没拉下,连体婴儿似的,可以说是实打实的“好兄弟”了。这另一个男生还说啊,什么明明是段淳铭的年纪更大点,平时还是任祺“照顾”段淳铭,经常帮他送水带饭拿快递,签到替考抄作业;私底下他们都开玩笑说任祺像个“管家婆”,还是段淳铭的“跟班儿”。】

警员翻翻自己的笔记,接着说道【哦对了,他们当中一个男生今天中午和女朋友约会,早上就睡了几个小时,12点多起来冲个凉拾掇拾掇出门了,那时候其他三人还在睡。他描述的是“鼾声震天,睡得和猪似的”,等那个男生下午回来,大概四点不到,他舍友中的一个已经起来洗漱了,但任祺和另一个还是没起。他俩就自己看了会儿电影,等另外两个都醒了,也五点半了吧,他们四个才去校门口吃的麻辣香锅,还喝了点啤酒,回来都七点多了,然后就各自回宿舍了。】欧仲霖听着对方的叙述,在心里默默地核对了一下之前任祺的说辞,确实没有发现明显的冲突。这时姚剑辛和毛威也从另一个现场赶过来,和欧、向二人汇报了一下他们从宿管阿姨那里取得的笔录,确认宿管阿姨和任祺的回答也基本一致。

随着留校教职工和学生的询问断断续续结束,两处现场的证物收集和整理都告一段落,三具尸首也被陆续搬上车准备转移,欧仲霖决定是时候收队了。他带着一行人和西陵区分局的警员简单地交接了一番,还是由刚才给他们领路的警员送到校区东侧门口,几人再次途径那轻轻地泛着微波的人工湖,起伏的水波反射着周遭的光线,好似在掩护着湖面下那蠢蠢欲动的水怪。阴云密布的夜晚,失去月色和星辉衬托的夜空,显得如此落寞寂寥;那本该捕捉漫天华彩的湖面镜,此时只能在周围刺眼的灯光照耀下无处遁形,用那张黑洞洞的巨口反复不断地吞吐着人类的心怀鬼胎。

临上车前,欧仲霖拉着那个带领他们往返于校园内部的警员,顺口问了句【欸,兄弟,这黎越高中两周前的那起人工湖女尸案,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快破了吗?】闻言,忙昏头的中年警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欧仲霖在问什么后,才丧气地摇摇头答道【嘿,还破案?早着呢!欧队,说来也是气人啊,我们侦查陷入瓶颈已经好多天了,这手上的东西盘了几遍了都没有突破口,又没有新的线索打开侦破思路。死的呢,也是这学校的高二女学生,马上开学就高三了,挺漂亮一大姑娘,啧啧,真是可惜了。喏,就我们刚路过的那一大片人工湖,附近一圈本来就没有监控,学校最近因为要盖新楼和各种改建,之前要高考的学生本来就回家冲刺复习了,高二期末考还没结束呢,就通知搬家的搬家,还提前两周放暑假,导致校内管理更混论,更没什么人了;欧队你听了也别笑话,我们到现在啊,连个靠谱的目击证人都找不着。这个案子再拖下去啊,就是悬案喽。】那名警员吐槽完,又接到指示返回现场支持工作,就和欧仲霖等人告别,目送他们上车离去。

在返程的路上,欧仲霖默不作声地开车,满脸满腹心事;姚剑辛在后座开始打起了瞌睡,一旁的毛威在平稳匀速移动的车内整理起了笔录;向义昭稳坐副驾的位置,他这个好奇宝宝,忍不住低声问欧仲霖,他这个都不怎么关注全市各区内部简报的人,为什么突然间会对两周前西陵区的一个案件感兴趣;在空旷平坦的道路上开车的欧仲霖闲着无事,就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在粤港中文大的校门口偶遇安辰,两人还一起吃晚饭的事儿说了,其中自然省去了给父母占卜感情问题的荒诞情节,只是淡淡地提了一嘴在日式喫茶店里无意中得知人工湖女尸命案的消息。

向义昭一听,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茬,感觉自己简直错过了全世界,就差摆上花生瓜子小板凳儿,让欧仲霖将如何得知命案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一遍。掰扯不过向义昭,欧仲霖只得将那天从日式喫茶店店员手机上看到第一手案发现场照片的事儿,又重新展开来说了说。

向义昭睁圆了眼听完了欧仲霖的回忆,直接略过安辰出场的桥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道【欧队,所以说,这个小小的黎越高中西陵分校区,才两周就统共死了四个人?!嘿,真TMD邪门了哎;这是什么百年不遇的风水宝地,学校得请个大师做法驱邪了呀。】后座一直竖着耳朵听完全程的毛威,此时也凑上前来,像抓着了什么盲点,有点兴奋地说道【欸,向队这么一说还真的是啊,竟然这么巧,这里头难不成有什么关联吗?】欧仲霖对着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和越来越离谱的对白不置可否,只是默默地当好自己司机师傅的角色,车内的聊天伴着窗外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高速路上渐渐远去,消散在粤港夏日浮躁又凉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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