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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if线 仇恨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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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李岸给湘准备的新身份,有几分耐人寻味。

王湘,男,二十三岁,帮派分子,和李忠国一样的广东籍……

次日,江河酒家。李岸在门口等待了许久。

一个身影,穿的还是李岸给的那套新衣,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近。

“李科长,现在你相信那人已经死了?”

“对。回来就好!”

席间,李岸把“王湘”介绍给毛戴等几名亲信。

“我一亲戚,我的线人,上周端的军统站点,就是靠他替我们通风报信。”

毛戴啧啧了两声。“李岸,你不早说,这被抓一周了,王兄弟被我们上了刑,腿险些被我撅折了,你瞧瞧,这一身伤,多对不起这位兄弟!”

李岸撇了湘一眼,意思是让他自己说。

湘只好说:“是我不想遭到军统局的追杀。在拘留的地方也不保险,如果科长区别对待我和其他人,命不一定能保住。现在过去的身份已经死了,科长没有对不住我……”

毛戴摇头道:“李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啥都不说了,庆功!我敬好汉一杯!”

李岸嘱咐小吴道:“你给王湘临时找个地方养伤,他不算科里的编制,但待遇按科里的兄弟一样来,不走公款。”

小吴点点头。

情报队副队长傅清山把湘叫到一边,细细打听了一些情况。傅清山和李岸都是荣长官一手提拔的,现在虽说给日本人做事,投靠时间不一样,李岸是科长,傅清山连个队长都没混上,心甘情愿给情报队队长做个副手,却不妨碍两人关系不错。

湘说我手下有两把刷子,不去你们科里,只是在李科长不在家时,帮他保护家里人。

“李岸主动提的?”

“嗯,他帮我忙,我也帮他忙。”

“你还有家里人吗?”

“没有。李科长应当不需要我把家里人押给你们吧?他帮了我不小的忙,我答应了帮他找看家小,我说话算话。”

傅清山想了想,拍了拍湘的肩膀,鼓励说好好干,李岸不善人情往来,政府内外都容易得罪人,确实可能有人盯上他家里。又说,下周末他休息李岸也休息,去一趟江边,傅清山想见识一下湘的枪法和身手。

等宴会结束,毛戴神秘地问李岸:“真是你的线人?不会是扔出来的幌子吧?呵呵,你对兄弟没这么狠,我清楚的很!”

李岸只道:“湘情况特殊,你有什么猜测都给我藏肚子里。他有些身手,人可信,就是同情地下党。你带他多见见世面,喝酒可以带上他。”

“得令!”

(14)

一阵枪击……

发生了枪战。

方别只是匆忙躲避,但黑夜之中,敌友难辨,他只是静等其中一边落败,逃走。

走近的是一名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方先生,我也是受人之托,并不需要你支付报酬。”

方别叫住了那人。

“受谁之托?”

男子眼神闪烁了片刻。

“你想请我,喝茶吗?”

那封信虽然被第二号烧了,但信里每一个字,都印在方别心里。

「喝一壶茶」

方别内心震动,一个手不稳,刚点的烟被他掉到了地上。

“你是……李忠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救我?”

“您说是就是吧。”男子背过身,边走边挥了挥手,“我救人一般只救一次,可一不可二,对有良心的人来说,领事馆汉奸的日子确实生不如死。方先生有麻烦,还是得及时向组织报告,你至少应当有一两位同志不会愿意看到你就这么死了的,多多珍重吧。”

“等等。”

男子站住了,疑惑地回头,似乎在问还有什么问题。

“留个代号吧,或者联络方式。”

男子似乎对方别的说法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无奈。

“方先生何必呢,你的日子还不够糟吗?你到底是想替你的组织拉拢我,还是想,让我打你一顿出气?别派你组织的人来接触我,白日里,我给特务科做线人混口饭吃,省着害了你们。”

方别想,上海滩上估计没几个人会用糟糕来形容他方别的日子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太高估我了。”

“那就叫我「小鱼」吧。”

……

养好伤之后,李岸又在自己家附近给湘寻摸到了一处租房。

湘与他朝夕相处近一年时间,李岸不说别的,对这“鬼”的说话算话事有信心的。

湘既然回来找他,就是继续合作。

“科长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在我所有合作者之中,素质算较高的。你有独立行动的能力,行动果断,拥有资源,我相信你有底线,也不会轻易死掉,虽然我无法认同你的立场,但既然分割开来了,如果以后暴露,你就把事都推给我。”

李岸心道,谢谢你抬举。你过去的合作者都是一群什么蠢货!

片刻后,没听到回应,李岸一时半会儿还颇有些不习惯。

(15)

张晓梦找方别喝酒,他没拒绝。

于是打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方别也顺势将话题引向了李岸的亲信身上。

“线人啊……”张晓梦思索了片刻,道,“最近是有一名,姓王的年轻人,据说毛戴总带他一起喝酒。但方先生小心吧,那人我没见过,不来科里,科里传言说,是李岸的远方亲戚,李岸很信得过,找来照看他家里人的。”

张晓梦委婉道:“如果方先生的组织要去接触他,还是慎重吧。”

“方先生放心,李岸那日也只是气话,他家人健在,事业又蒸蒸日上,”张晓梦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不会舍得和你鱼死网破的。”

方别抽了几根烟,替张晓梦结了账,算是感谢了对方的情报。

三日后,方别从公馆回家,在住处不远处的路灯下,看到了一名年轻人,靠着路灯发呆,或许又是无聊的在看不远处的几只飞虫。

“小鱼?”

“方先生,”对方摇了摇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吧。”

湘将方别引到了一家夜宵馆子,方别的心思并不在吃上,所以就任由对方点了几盘小菜,又点了一瓶酒,菜单交回给侍者,湘说:“我听说您找人给毛戴递了个条子,说想请他喝酒……您又何必给李岸火上浇油。虽说做特务的,不该怕死,罢了,方记者有何事?”

“李忠国想必早就计划好了退路,我坏了李兄的布置。我也不想找组织上的人或者青红帮的人来查你。”方别自斟了一杯。“但纪律所在,我得知道有多少人了解我的身份。”

“方先生,你们组织调查的时候应当是有结论的,李忠国不爱把事说给别人,底牌都烂在肚子里。李兄没有把你的事告诉给其他人。就像李忠国找青红帮的一名朋友帮他看照家人,一旦得知他被日本领事馆或者宪兵队逮捕的消息,就带走小夏一样,我也只是感激他的赠礼,帮他照顾几位朋友,其中包括你。”

“至于你的身份。李岸口口声声说你是地下党你还被暗杀队盯上上了名单,我又了解过你学生时期的一些背景,只是猜测罢了,手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我的猜测同样既没有告诉李岸,也没有告诉别的什么人,你可以放心了。我算是对他最了解的人了,但也只知道,李忠国并不是外国间谍。”

湘看了看方别的脸色,又道:“方先生又是何必……他是个独行侠,没有人给他报仇,不是很好吗?你有你的事业,我们有我们的日子,而且他的计划如此,你只是中了他的计。愿赌服输吧。”

方别流露出讥讽的笑容:“这算什么?被害人的朋友劝我看开些?那封信又算什么?被害者劝我放下?”

湘道:“他既然做了计策,自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

菜很快上齐,湘吃了一碗芝麻砂糖馅的元宵,又开始对一盘炒河虾发起攻势。方别今日在公馆刚参与了一场刑讯,现在全无食欲,只是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湘把每一盘都吃了一些,最后也少量喝了一些酒,他道:“方先生,据我所知,李忠国是跟薛梅承诺过的,你们的人对他开枪,他都不会还手。如果没有你那颗枪子,薛星文的处境不会比李忠国好到哪里去,他出卖薛星文的时候都没怕,你怕什么?如果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也给我个承诺吧……如果有一日,日本人战败,你还好好活着,我会去找你。”

“到时候或许我能给你讲一些,李忠国为何会如此行事的初衷,但现在不行。你的国家还在被侵略,你是战士,就算死,也该死在身份暴露,死在日本人手里才是。”

方别心里一松。点头。

战争结束后吗……

走之前,方别问:“李忠国说他不是中国人,为什么?”

湘想了想说:“一个人如果想成为某国的人,需要那个国家的认同;但只是想放弃国籍,成为无国籍的人,应当给予他这个权利。他不愿意作为一名中国人担负起责任,也不愿意牵连中国人,我想,这是他跟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表达的意思。”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看你喜欢哪种解释了。”

湘只是笑了笑。“他那句话的重点或许不在中国。能够演的了大戏,能够扛过日本人酷刑,而且有信心一定能扛过去的,也有些非人的特质了吧……走入了死胡同,死了也是让他轻松些。”

湘拜托侍者打包了剩下的吃食,选了其中两样,塞到一筷子没动的方别手中。“那就谢谢方记者请客了,我经常在X早市出没,如果想联系我,想托我办事,你找个人去X早市肉铺的马老板递个条子说给「常客王先生」,我空闲下来自然会来找你。李岸替日本人做事不留余地,他不留退路,我却可以给你做线人,办几件事缓解一下良心不安,也给自己留条后路,当然我不会出卖李岸。”

“我的事你可以上报,但最好别说我知道你的背景,再让你背一条人命多麻烦是不是?我的身份所在,你既不是做策反的,也策反不了我,何必让李科长对着空气疑神疑鬼呢?”

(16)

王湘这个身份原名赵墨,代号纨扇,是个军统的内勤人员,会发电报,会破译电文,英语水平也不错。

赵墨在“死前”和湘有过短暂的几句对话。

赵墨惊骇不已:李岸养鬼??

【不算,是我主动和他合作的。我并不帮他抓捕地下党,而且,我也不看好日本人的阵营。】

赵墨心思微松,虽然他不相信这个声音,但他都要死了,有人(鬼?)愿意骗骗他也好。

湘只说:【我拦不住李岸,但你现在是我的新任宿主了,如果你不想死,我会帮你拼死一搏】

赵墨却摇头,我跑了,李岸就会折磨我的女友。

【他有他的底线,我会努力劝住他。只问你想不想活?】

赵墨道,怎么活?给特务科办事?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李岸有他的布置,但只要我活的够长,你这张脸依旧会被你的旧友认出来,李岸是我的合作人,我保全不了你的名誉。你有什么遗愿?我借了你的身体,总是要替你办点事的。想要尽量争取名誉?照顾家人?想要我保证李岸兑现承诺?】

赵墨默想,战争胜利,海内昌平吧!

……

湘绕着军统的路走,却拜托李岸,入了青红帮。

1941年1月和1941年6月,湘以“南洋药商的代言人”的身份见了数次李岸的老长官,又有两种利国利民的药先后投产,接连出版了三本医学、解剖学、化工的教科书。

教科书带来的麻烦比药多不少。

日本人自己在做人体实验,自然是对这种详尽又真实,而且还超出他们水平的教科书大为震动,虽然书上写着翻译自英文《解剖学》和《医学》两书,但教授的名字是音译,译得古里古怪,日本人一时找不到原版,只能去找译者。但这“译者”,是王湘的两个笔名……虽然因为遭人出卖,让日本人找到了他的住处,但“译者”已经人去楼空。

为了躲避日谍和宪兵的寻找,湘躲日本人真的下了两趟南洋,在香港和新加坡逗留了一段时间。

1941年2月,码头。

湘已经来了三天。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有许多并不是长期工,湘想要观察他们,除了第一日搬了一整天的大包,后来就比较偷懒,找人聊聊天,赚够一整天的开支,他也就随缘了。

除了肩膀酸痛,四肢无力,湘还打听到蛮有意思的情报。

一个壮汉就指了指码头上的一个男子,说,看见那人没有?已经来一周了,过去是个工程师呢,但也被开除了,日子过不下去了,只好来扛大包。

湘观察了那人片刻,下评判道:“他估计比我还不如。”

壮汉笑呵呵道:“你年轻吗!你看他的样子,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没做过体力活的……”

“嗯,您眼睛真尖,我早年混过帮派。嗯,我过去看看那人,别是被其他兄弟给欺负了,好歹是个文化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东山再起呢,我给他做保镖或者司机都能混口饭吃。”

壮汉不赞同的摇头。湘买了几个苹果,过去看望了那人。

“工程师?吃个苹果吧,我看你中午没带饭。”

徐矾吃力地打量了一下这名乐呵呵的青年,接过苹果,谢过了对方的好意。

“没赶得上,哎,小兄弟你是上海人?读过书?”

“是啊,辍学了,混口饭吃罢了。您呢?”

“南京人。”徐矾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说出:“为什么不读下去?”

湘摩挲了一下下巴,“能挣钱,就出来赚钱了。您呢?看您的样子念过大学吧?什么专业?”

“应用物理。”徐矾有些局促,怕对方问,物理是什么,或者,咋应用?或者再专业点,问他学物理的怎么不知道扛大包怎么发力?

徐矾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虽然他不准备扛大包太久,总得找份稳定些的工作,哪怕是刷盘子或者服务生,但……真难啊!

湘眼前一亮,又塞了一个苹果给徐矾,说:“交个朋友吧,您没空做午饭,这两天我若是来码头就给您带一份,也不碍事。我叫王湘,叫我湘吧,我自学过一些化学的知识,有空找您讨教。”

徐矾还没来得及问要多少钱。

湘已经拍拍手,把最后一个苹果咬在口里,又钻力工堆里去了。

傍晚,湘又去找了徐矾,徐矾已经累的走不动道。湘观察了片刻,说那您就在这里歇着,我去买两份盒饭,徐矾再次是连拦都没力气拦,就让人走了。

徐矾忍不住发笑,但觉得这个湘应当是个好学的年轻人,照顾他这个文化人。

十几分钟后,湘带回来两份盒饭,还带来了两瓶啤酒和一份下酒菜,两人就这码头的冷风,就在这里吃上了。

“徐先生哪所学校毕业的?”

徐矾犹豫了半响,“南大。”

“真的?”湘乐呵呵道。

徐矾苦笑着摇了摇头,灌了一口啤酒。“假的,南大没毕业,读到第四年,出国了,伦敦大学应用物理系1939级毕业生。”

“但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别,回国了,连份工作都找不到。”

湘摇了摇头道:“还是有区别的,起码我就没有学位证书。连写书都得用假名,生怕别人不认。”

“你还写过书?”

“嗯……译著,算是给人做了枪手吧,反正到最后从头到尾没有我的名。”

徐矾道:“译著也很厉害啊,哎,不过也都是这回事,有名的人出名,没名的人出力。”

“您既然是留洋的归国人才,怎么没找个大学,或者工厂重新找份工作?”

“……得罪人了呗。”

“黑恶势力?”

“也不算,就是顶了我差事的那个人,被我惹恼了,而后我到处找工作都不顺,我也不知道他什么背景,就是能让我找不到工作的背景吧!”

“那您该换个城市重新——哦,您结婚了吧,我看见您手指上戒指的痕迹了。都有难处。”

徐矾笑了笑。“我也想着,回内地算了,香港的hei社会盘根错节,但得在香港等我媳妇回来才行。我们做决定都得商量着来,阿湘你结婚了吗?”

“有个女友,分了,没事我还年轻。您妻子也是留洋的?”

“嗯……”

徐矾最后是被湘一路掺回家的,他喝的酒并不多,只是浑身疲惫不堪,心情很糟糕。湘有意打听他的旧事,有心和他交个朋友,徐矾也没拒绝,这名年轻人观察力敏锐,徐矾还曾见过他和码头上一个帮派分子掰腕子,估计也不是普通的力工。徐矾如果想留在香港,或者哪怕是想拿到每天的工钱,说不定还得求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傅清山的设定是,李岸不把他当手下,而是当老友,在赤途和正篇中都被地下党暗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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